她感觉到他浑身凝结出来的浓浓寒意，她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
他转过来看着她，“千雪不见了！钟离在医院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顾冰浅勾着唇，声音淡漠清冷，“所以呢？”
靳墨辰紧握着她微凉的小手，温柔的眼眸里锁着她苍白的小脸，“她不能有事。”
顾冰温婉的笑着，“所以，你现在要去找她是吗？”
靳墨辰看着她澄澈眼眸里浮起的薄雾，让她的视线变得朦胧不清，他看不清她此刻的想法，他倾身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子略有些僵硬，没有如往常一样软在他的怀里，没有如往常一样将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此刻的她冷的像是极速凝结的冰。
靳墨辰将她紧紧搂住，“她救过我的命，我承诺过她我会护她的周全，所以……”
顾冰浅浅笑着，眼睛里的薄雾散尽，湖水般的眼眸里全都是碎裂的冰凌，“要是我今天不放你走呢？”
靳墨辰将她松开，他看着她疏离淡漠的眼睛，“冰儿，我爱的人是你，千雪只是我的一份责任，只要她的眼睛痊愈了，我就让她走，让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如果她是你的责任，那我呢？”顾冰明媚的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光泽，像是夜色下悄然流淌着的湖水，很有可能是翻腾的狂浪来临前的宁静。
靳墨辰叹息，“你是我的命！她怎么能跟你比呢！”他顺着她海藻般的头发，眼眸里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清淡的月光洒落在他的眼眸里，点点的光泽反射出刺目的光来，“冰儿，你会明白我的是不是？”
顾冰笑着将他的手甩开，“你让我明白什么？前面就是你的家了！你知道我这一路有多紧张多不安多么无措吗？可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所有的紧张、不安、无措，都变成了期待，我想要得到你家人的认可，从此成为你独一无二的女人！可是现在你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把我所有的期待敲碎变成泡影！”
靳墨辰摇着头，“明天我就带你回来！明天……”
顾冰打落他伸过来的手，她指着车外，“今天我就要你做出选择！你要是要我，你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你家，你要是要她，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自己选！”
靳墨辰阴沉着脸看着她，“冰儿，你一定要这样逼我？”
顾冰笑看着他，“我有逼你吗？如果你足够爱我的话，我相信想要做出一个选择不难吧？”
靳墨辰感觉到她笑声里的嘲弄，他抓住她的手，情绪有些激动，“我说过她救过我的命！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嘛！”
顾冰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她的声音浅淡到犹如一缕青烟，“好啊，那你就去找她啊！”
靳墨辰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冰儿，我以为你会懂我！”
顾冰笑了，“我应该怎么懂你？非要让我说‘好啊，你快点去找她吧’，才是懂你吗？”
靳墨辰看着她的笑意，只觉得刺眼，“那你要我怎么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陪你进去吗？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呢？我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冰儿，你别逼我好不好？”
顾冰突然情绪激动的将他的手挣开，“靳墨辰，今天晚上我就要你做个选择，你要我还是要她！”
靳墨辰漆黑的眼眸里暗潮翻涌着，青山绿水般的眉宇间流淌下来的都是浓浓的墨色，他紧紧的抿着唇，“明天我再带你过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顾冰直接打开车门漠然的走了出去！
他慌忙开了车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被月色笼罩着的背影，纤瘦无比，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额角的青筋都快要爆裂，“你非得这么绝情吗？”
顾冰顿住脚步，“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
恰巧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她招手拦住，车辆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靳墨辰一拳砸在车窗上，伴随着碎裂的声音响起，他紧握着拳头的手上不断有血液挤出，继而汩汩的流淌着，地上很快就滴落了一大片的血色。
猩红的眼眸依旧落在出租车消失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