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警察后来抓住了那名杀害徐美达的杀手,公布是她们私人的恩怨才停止了这场舆论风波。没了碍眼封锁线的酒店老板见雨过天晴豪气的宴请所有入住酒店的客人,在一楼酒吧大堂随意狂欢畅饮。
四面白色墙壁上描绘着彩画,大堂内亮着暖意的光芒,凌年昔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一个长脚杯,默默地啜着杯内色彩鲜艳的橙汁。
来酒吧不喝酒,说起来真有些奇怪。
虽已成年,但从未碰过酒精的凌年昔在小雅的说辞下,对那种能让人着迷的酒精感起了兴趣。作为‘伪爸爸’的秦以洛,在聚集众人的场合中,当然要摆出一副家长的模样。
所以,凌年昔还没喝到,酒瓶就被秦以洛夺走了。
不过,事后想来,酒精似乎并没有小雅说的那么好。
她先前见到的被酒精压抑了理智的秦以洛就是一个列子……
小雅作为温氏集团的继承人,在这种时刻自然和乔导演他们一群爷们凑到了一块儿,聊天说地。而小诺则是纠缠着沈经纪人,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得黏上后甩都甩不下来。
“以洛,你有年昔这么好的女儿真是上辈子积福了,哈哈——”
喝的有点醉了的副导演大力拍着秦以洛的肩膀,刚还站在秦以洛身边的人员迅速走开了,这副导演性格不错,就是酒品不怎么样。
而且他喝醉后,不管对方是谁,硬是拖着对方聊天说地,重要的是他能一夜不停的讲话,你要是不回应他,他立马变得跟孩子似得哭闹……
众人对秦以洛投去了一个你保重的眼神,然后纷纷退开了十几米远。
接收到信号的秦以洛:……
之前跟乔导演和副导演聚餐时他就已经经历过了,让秦以洛不解的是,这货回事,怎么老是搭上他,不去找别人?
一定是长相出色的缘故。
自恋的秦以洛点了点头,抿了口酒,回头望了一眼。
远远地,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喝着饮料发呆的凌年昔,细细想来,这种宴会的确对凌年昔来说会有些无聊。
“你能离我远点吗,很烦人啊!”
“不能,我就是要粘着你,守着你,爱着你——”
日常让人恶心的话语又响起了,秦以洛面不改色的拉住向这边大步走来的沈经纪人,然后瞥了眼小诺,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帮我顶上木头的位置,那丫头今晚绝对不会再烦你了。”
说罢,秦以洛挣脱开被副导演扣住的左手腕,右手用力一拉,将沈经纪人往旁边推了推。喝的迷糊的副导演不稳的推了推眼镜,视线模糊的他随即拉住沈经纪人的手,继续唠叨了起来。
沈经纪人:……
小诺:……
小诺止步,不敢上前。
现在插进入他们之间,想必她也会被唠叨一晚上。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她也不少这一晚陪伴沈经纪人的时间。
目送小诺转身走人,沈经纪人松了口气,而现在,他面临着更大的难题。
“以洛啊,你怎么矮了那么多?我行李有增高鞋垫,走,哥哥送你两只垫着。”
沈经纪人:……
副导演,求放过!
一道黑影投递在头顶,凌年昔惯性抬起脑袋瞥了一眼,然后又垂下了脑袋思索人生真谛。
“怎么了,小丫头?”
沉默了会儿,凌年昔开口道:“我不明白今早警方的公讯是什么意思。”
徐美达的死因凌年昔至今都没搞清楚,究竟是不是离穆让人做的。她曾去问过沈玫,沈玫却闭口不语,只是说了一句让她相信离穆。
她真的很想相信离穆,可目前的情况全部针对着离穆。
试想看看,谁能拥有那么大的能耐,让警方随意了事公布出假的信息。如果真的是离穆做的,那沈玫肯定也参与在其内。
一大堆的疑惑压抑在心头,她却无法对他人述说。
罗意说过,不能对任何人主动道出她的身份,以免被离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秦以洛是知晓的,她有想过对秦以洛全盘托出,说出她心中的郁闷。
可转念一想,秦以洛深爱着沈玫,她告诉秦以洛沈玫做了那样的事,不等于摧毁沈玫在他心中的形象,让秦以洛伤心吗。
凌年昔徘徊在纠结困难选择症的难题里,却不知她心中顾忌的男人早已移情,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瞧着自家的小孩瞬息万变的脸色,秦以洛隐约觉得今晚打的领带有些紧略微透不过气,他解着领带,想了会儿,凌模两可的说道:“不明白就去问。”
“可是……”
“你是他的孙女,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凌年昔就是顾虑的太多,才会把自己折腾得那么难受。人活在世上如果还处处受到节制,还不如死了算了。
——人生是由自己创造的。
秦以洛记得他拍摄的某部片子里的台词。
他的人生从深渊走上顶端,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通过不懈的努力一一打拼来的。
凌年昔的演技虽还青涩,经过努力日后一定会升华赶上自己,倘若在这里止步不前,为了某些事停留,日后想起来又会责怪自己。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凡事别一个人扛,我在你身边,大家都在。勇敢的说出来,让我们为你分担。”
秦以洛想看着凌年昔成长,一步步的赶上自己,终有一日与自己并肩而立。所以他愿意当她的启蒙教师,带着她走出困境。
凌年昔抬头看了秦以洛一眼,之后目光就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似得,怎么也移不开。
秦以洛长长的睫毛半垂盖过眼角,却遮掩不住他眼底的玉碎流光,他安静的模样给她一种淡淡的温情的感觉,漆黑的双瞳像是一个黑洞,卷走她的神识沉沦。
——如果,他喜欢的是我该多好。
——如果,你的眼里装的只有我一个该多好。
——如果,我能早一点出现,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凌年昔被出现在脑海中的话吓了一跳,或许是心虚,她放在沙发上的右手甩在了面前的茶几桌角上,黑漆琉璃桌菱角磨得有些锋利,凌年昔吃痛的呼了口气,低头一看,手腕被划出了一道血痕,颗颗血珠子渗出溅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