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全场震惊,对于在这个城市被称为黑暗代表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陈宅。而且,罗意刚说,没注意时间来晚了。
那是不是指明,举办这场宴会的陈勋夫妇,在起初就邀请了离穆?
可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对劲。
半个月前,许青莲将举办一场生日宴会,不巧,陈功老先生过世。喜事变白色,会继续举办这场宴会,原因恐怕是因为最近股市动荡。陈勋就算是天众之才,也无法一人独自力挽狂澜。所以才邀请了他们这群业界上与陈氏集团不相上下的公司总裁,来探讨如何解决股市的问题。
这离穆虽是离氏集团的BOSS,可他主经营的生意并非是金融股票,既然跟他们的生意搭不上边,为什么要请他过来?
会场内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陈勋身上。
而陈勋的内心震惊没比他们少,父亲离世后被爆出的丑闻幕后主导人就是离穆,他根本不可能会去请这样一个敌人过来。唯有的解释,便是……
他嘴角紧绷,镜片下的深邃双眸闪烁,许青莲看着丈夫用这种质疑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她本就对陈勋没多大感情,关于凌年昔身世的文件又被陈黎那小杂种偷了,她满肚子的怒气瞬间爆发了:“你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请那个老怪物来的!”
都说发怒情绪下的女人,往往会被感情击溃理智到一丝不剩。
在许青莲说出‘老怪物’三个字的下一秒,厅内的诸位客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冷气,这许青莲是不要命了,居然敢骂离穆……
陈勋也是被吓得不轻,陈氏集团对上离氏财阁,根本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如果,离穆因许青莲的那番话真生气了,那他这个做丈夫的帮不了她了……
素白的一束束百合花被米黄色轻薄易纸包裹,花蕊中间撒着的金色闪粉在天花板吊灯的光线折射下闪闪发亮,罗意将手中的花束往臂膀上一夹,在众人惊恐的实现下淡然浅笑着走向前方。
许青莲在出完话后就后悔了,她绞尽脑汁去筹措词语如何能挽回,时间不等人,她支支吾吾的想解释时,罗意已来到她的面前,手中举着一束百合花,笑容浅浅:“听闻陈老先生过世,我家BOSS年轻时曾与他是朋友,未能赶去他的葬礼送他最后一层觉得很是愧疚。希望陈太太能收下这束花,日后供到陈老先生的墓碑前。让他泉下有知,BOSS对他的情义——”
最后两个字,罗意咬音特别重,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似得。
外人听不懂,陈勋可明白的很,他的脸色不着痕迹的暗了暗,三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是他们父子永远的一根刺……
偏偏他们不能去拔掉那根刺,任由它扎在自己的血肉之中,时不时作痛——
许青莲在看到来到自己面前的罗意早就慌了,后来听完他的话,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许青莲呐呐的回头看陈勋,希望他能出个声。
早在英国为陈公举行葬礼时,陈勋提醒过她,绝对不能与离家的人来往。否则,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换做平日里,许青莲自然不会将陈勋的话放在心上,可一旦威胁到她现在所有的财富地位,她变脸的速度就跟翻书似得,快到让人无法理解。
从许青莲的表情看来,离穆和罗意是不请自来,罗意的刚才那番话中的含义显然是在提醒他,三十几年前的账,是该来算一算了。
当着众人的面拒收花束,恐会惹恼离穆,给他闹事的理由……
陈勋向许青莲身旁移了几步,轻声说道:“接了。”
听到答案,许青莲挤出一抹哭笑不得僵硬的笑容,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来接过了花束。她还未抱紧花束,淡然浅笑的罗意神情一变,右臂高高举起给了许青莲一个重重的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寂的厅内荡开,因丝毫没防备的缘故,许青莲被打的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右脸颊的疼痛快速的蔓延,没过几秒就高高的红肿起了一个小山丘。
“罗意,你——”
都说打狗都得看主人,罗意打了许青莲,不正是如同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吗。
“陈总裁,麻烦你好好的管教你夫人的嘴巴。”
不知从哪掏出了张手绢,罗意细细的擦着右掌。坐在地上的许青莲见罗意仿佛是染上了什么病毒似得的动作,不禁,怒火又上来了。
陈勋按住许青莲,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夫人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她有什么做得对不住离总裁的事,理应由我这个丈夫来教训她,而不是你罗意!”
“都说丈夫是妻子的避风港,我本来是想让陈总裁替你夫人受罚。可我觉得吧,这里站着那么多的业界同仁,打了陈总裁你一个巴掌似乎不太好。就想着让你夫人代为受罪了。陈总裁是觉得我想法错了吗,那好啊,请陈总裁你站出来,咱们重新再来一次。”
都说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不算男人。罗意哪管这句老话的意思,他只知道许青莲口头上侮辱了离穆,作为下属的他就该让那女人受点惩罚。
“你受罚之后,我自然会跟你夫人道歉。你看怎么样?”
陈勋:……
被罗意的气的说不出来话的陈勋用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罗意——”
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离穆出声了,大伙儿的目光随即也转到了那个直挺着腰背,嘴角紧绷,无声无息渗着强大气场的男人身上。
几十年来的朝夕相处,这两位一主一仆能在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对方想要说的话。
罗意轻昂首:“是,BOSS。”
话毕,他扭过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陈黎,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就在大家以为,罗意招够了两大的麻烦,开始找小的时,罗意看都没看陈黎一眼,与少年擦肩而过脚步停伫在凌年昔面前道:“年昔小姐,该回家了。”
“回家?”
可秦以洛还没回来呀。
在后院晒了几十分钟月光的秦以洛反复看着手表,这个时间已经超过了陈黎说的时间。会场的动静静悄悄到可怕,不放心的他起身往前厅走去。
在进入大厅的入口,中气十足的男中音穿透全场:“她,是我离穆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