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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意外之喜

人走茶凉,果不其然。

潇阳王罩着回春坊,整个流火城没人敢来撒野。

许氏做的一手好菜,既不用去御膳房,也不用给官家人做小。

乐得逍遥自在,甚至还有了点超脱尘世的风格。

而今潇阳王权势倾覆,她这受益者登时掉下了神坛,沦为普通女子。

普通到张中霸此等低级恶徒,也可染指。

张中霸邪淫,不必猜想也知道他打得算盘。

许氏面色一白,张口辩解:“张指挥使若是饿了,奴家可以去厨房为您现做菜肴,至于钱,分文不取,权当孝敬。”

言毕,就要转身退出花厅。

“哼哼,你看爷爷是来吃饭的吗?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爷爷府上还缺个小,给你做了也算是看得起你。”

张中霸从软椅上站起身,一脚踹翻了傻站在一旁的白衣小童,骂骂咧咧道:“来人,把她给我带进去!”

立时有两个侍卫冲上来,欲押解许氏去小厢房。

许氏大惊,不肯就范。

萋萋焦急:“住手。”

众人转头看她,她易容的模样委实不算好看,左颊还有一处伤疤。

张中霸挑眉冷笑:“怎么,就你这副尊荣,还想爬上爷爷的床?哈哈……”

他大笑一声,端了端腰带:“也罢,今日就尝尝这主仆同乐的滋味。”

侍卫见状,忙又去抓萋萋。

萋萋脸色剧变,闪身躲开了。

云怀卿站出一步:“谁都别想动许夫人。”

他身量颇高,身材也好,易容后看去平板憨实,说出的话也没什么音调。

张中霸蹙眉:“你是什么人?”

“我是许夫人雇佣的保镖。”

“哈哈。”张中霸吐出一口唾沫,狠狠跺了跺脚,像是在踩一只蚂蚁:“贱民。”

他伸手直指云怀卿:“凭你贱民也敢跟爷爷动手?爷爷乃流火城兵马司指挥使,官大吓死你。”

他晃了晃手指头:“你这乡巴佬,站一边儿去,爷爷现下不想跟你啰嗦。滚!!!”

他咆哮起来。

整个花厅都在颤抖。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官员和雇民之间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许氏眼中含泪左右挣扎着,侍卫却无视云怀卿和萋萋,继续拉着她往小厢房去。

去厢房做什么,许氏不是不明白。

可她虽是兵士遗孀,着实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

登时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叫起来:“张中霸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场面有些混乱,萋萋和云怀卿面色微变。

不过忖度片刻,二人几乎是同时拔地而起,冲着张中霸去了。

电光石火,张中霸就被擒住。

两个侍卫大惊,丢了许氏便逃。

张中霸梗着粗壮的脖子,怒喝道:“他X的,你们两个土老帽也敢祸害爷爷,看爷爷……”

云怀卿手起刀落,结果了他性命。

张中霸倒地身亡,许氏吓得尖叫连连,跌坐在地。

外间,脚步声匆匆远去,杂乱无章,竟没人围拢上来。

萋萋转头:“此地待不得了,赶紧撤。”

许氏已忘了挪动脚步,只傻兮兮任由萋萋和那小童拽着。

三人出了花厅,秦才迎上来,问:“怎么回事?”

萋萋忙出声:“先出去再说。”

秦才果然不再多问,几人扶着许氏出了立春园,远远的就见一群兵马司的侍卫追了过来。

原来,众人没走,而是寻了更多的援兵过来。

想来也是,云怀卿和萋萋不费吹灰之力便擒住了张中霸。

对付这些普通士兵更是小菜一碟。

他们几个人不敢上前,只好结队来抓人。

萋萋也不是傻的,见状慌忙催促众人,匆匆奔去。

许氏走得慢,一路上多要帮扶,大家似乎也不嫌弃她拖累,仍步步带着她。

回春坊本就人烟稀少,奔跑起来没什么阻力,当然那些侍卫追起来也没什么阻力。

眼看着就要追上,斜刺里却奔出来一辆高大阔气的马车,不知是谁人驾驶,险些撞到秦才身上。

秦才一伸手驭住了奔马,一把从车上扯下来一位纨绔的公子,复又驾驶着马车,招呼众人上车。

萋萋和云怀卿断后,许氏和小童先上去,剩下二人这才一面奔跑,一面上车。

秦才驭马的技术堪称一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将兵马司的侍卫远远甩在了长街后。

几个人坐在马车里,面色酡红,神情紧张。

秦才道:“往哪里去?”

萋萋目光闪烁,脱口而出:“听风楼。”

听风楼是萋萋的家,而今如何景况不得而知。

秦才应允,甩掉侍卫后,并不走偏僻路线,而是混入了热闹的大街中。

车流人流很多,很快就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这马车虽阔气高大,却也没什么特征。

混入车流中,登时不起眼起来。

兵马司再想抓人,就不容易了。

几人终于安全,萋萋呼出一口气,去看许氏。

许氏泪眼汪汪,强装镇定,面色却惨白。

经此一事,他们这些人都算是没家可归之人。

一时间都落了个要犯的身份。

一路去听风楼,许氏都没什么言语,只默默地坐在窗前。

众人不知她心中所想,但料到她并不好受,也不好宽慰。

就这么无声的到了听风楼,楼外却贴着大大的封条。

封条漆黑,墙垣漆黑,门板也漆黑。

整个宅院远望一片焦黑破败。

这里糟了火灾。

甚至不用想,萋萋也知道这里是被人一把火烧了的。

绝不是天灾。

她黯然一叹,左右四顾,什么都没看到。

她跳下马车,几步走到门前,抬头瞧着残破的门洞,眼中竟滚下泪来。

早料到蒋茂游和蒋夫人不会善终,却没想到整个家都糟了火刑。

一切都怪她,是她牵连了他们。

她很想对着门洞大喊一声,却只是推开了破旧的门板,匆匆回头:“快进来。”

马车自然是不能要了。

秦才放了马儿拉着马车自己跑走,与云怀卿几人一道进了门。

周遭无人,自然也无人注意到他们一行。

最重要,这里是萋萋的娘家,约莫一年无人问津,朝廷自然也不太关注。

院子是熟悉的,不算大,也好认。

但满眼都是焦黑的木炭,门窗椽子都被烧了破败,再也不能居住。

不能遮风避雨,回到这里也是无用。

她转眼四顾,又往听风阁楼去看。

听风阁也被烧了七七八八。

整个三层小阁楼都在风雨中飘摇。

她叹一口气,双眼通红,默默念了一声“爹,娘……”

转身就走。

冷不丁却听得楼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避讳着人。

但她还是听清。

她愣了愣,匆忙跑进了阁楼。

楼中漆黑,光线很暗。

她看到临水的窗边,一抹剪影。

外间透进来的天光将房子里照的不算很亮,那抹剪影也不算清晰。

她却瞬间湿了眼眶,哽咽道:“娘……是你吗?”

她不敢迈步,不敢上前,只泪落如雨。

“是我不好,害了你们做了九泉下的冤魂……娘,是我不好,我害了你们……”

若不是要选这劳什子秀女,若不是进宫走了这一遭,她还是那个明媚的临水县娇艳的小姐。

成日里打弹弓、骑马、练拳,跟容貌俊秀的表哥你侬我侬。

如若没有当初,而今也不是这般光景。

只是,人生几时能料到当初?

她泪如泉涌,哽咽难言,只望着那一抹剪影泣不成声。

她从来不信鬼神一说,可此时此刻,分明看见了蒋夫人的魂魄。

在这废弃的家宅中,在这烧焦的阁楼里,在这昏暗的天光下,娘亲的香魂听得她的归来,现身相见。

她不敢迈步。

只怕轻微一动,就要惊飞了娘亲的魂魄。

她不敢相问。

只怕平常的一句话,就要吓退了娘亲的冤灵。

她只是流着泪,默默地看着。

有风,从窗前刮过来,带着一丝奇异的暗香。

她不敢眨眼,只痴痴的望着。

良久,屋子里却传来了微弱的声息。

“萋萋,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正是那抹剪影发出。

她一怔,匆忙上前一步,却又飞快顿足:“娘?”

“萋萋,果然是你?”愈发亲切的呼唤,从窗前传来,紧接着便是那抹剪影飞快的奔行。

眨眼间便到了她的跟前。

蒋夫人面色奇白,瞧着她的脸不可置信:“你……你是萋萋?”

她的脸简单易容,只有熟悉之人才能察觉她的身份。

她愣了:“娘,你没死?”

“傻孩子,说的什么胡话?我跟你你爹还没抱上孙子,哪里敢死?”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惊愕,痛得这样清晰,眼前人定然不是鬼魂了。

她忙抓住蒋夫人的手:“娘,我还以为你跟爹死了……”终于真真切切的哭起来。

蒋夫人慌了神色:“别哭别哭,好好的见面,怎么就哭了,快走,你爹还等着呢。”

她一愣,不肯迈步:“我还有朋友在外面。”

这一回换做蒋夫人发愣:“这……”

萋萋忙询问。

蒋夫人一笑:“没什么,快叫上你的朋友,咱们下去说话。”

下去说话?

萋萋彻底懵了。

然而,待得大家伙儿到了下面,才算是大开了眼界。

原来,这阁楼上有三层,下面竟也有三层。

与地面上的建筑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倒影。

花厅、厢房一个不缺,还有通往地面的气孔,都在临河一片,不仔细搜索,根本搜索不出来。

阁楼一片漆黑,不过胜在有灯烛照明,竟与外间差不离。

到了地下二层,先有个丫鬟迎上来,一见了萋萋,当时大叫起来:“小姐,您回来啦……哈哈!”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定然是玉儿无疑。

进了花厅,正是蒋茂游坐在书桌前,正正经经地盯着门口。

见了萋萋的脸,他先装模作样的坐直了身子,最后忍不住站起身,走了过来。

“我的女儿……”一句话没说完,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一家子一年多之后才见。

当初种种,已是物是人非。

能够保命,只怕是三个人现下最开心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真是顾忌不得。

萋萋百感交集,望着厅中布置妥帖的景象,安下了心:“爹,娘,你们怎么住在这下面?咱们这楼下面,怎么还有一座楼,我竟浑不知情。”

别说是她,就是云怀卿、秦才和许氏二人也十分诧异。

朝廷通缉萋萋,潇阳王身陷囹圄,蒋家人本该灭了九族,抄了家财。

没想到,竟躲过劫数,躲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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