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要银子?”
“……”祝司南嘴角上扬着,将季凉拉起背在背上,小声道:“再议。”
话落,便轻掠,快速穿越丛林。
祝一祝二二人则一人扛起一个木箱跟在后方。
季凉把头深深埋在祝司南的颈间,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昏昏沉沉的闭着眼,只觉得寒风如春风般和煦,雨雪如春季小雨,落在脸上,衣上,都觉得滋润着。
祝司南的速度几极快,穿过迷雾林子,朝着幽暗的出口掠着,季凉的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头也埋在脖间,感受到她越发沉重的喘气,眉眼蹙成了一堆,脚下的速度也更加快了。
季凉昏昏沉沉,昏睡前迷迷糊糊地说着:“有你在,真好。”
*
季凉再次醒来,屋内亮堂堂的,还有一股缥缈得几乎闻不见的药味儿。
翻了个身,看又朝衾被中看了眼已经换过的干净里衣,捋了捋还披散着的头发,闭眼回忆着那日的情景。
想着又一脸燥红。
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轻悄悄地走进一人来。
季凉的床看不见门,只是借着外间的阳光能看见一点影子,挣扎着起了身,直觉胸前一片空荡,低头一看赶紧往上拉了拉衾被遮掩着,等着外间的人关门进来。
陆婶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又见季凉未穿外衣便坐起了身,慌忙将汤药放在一旁走近道:“大人可是还想再烧一回?赶紧捂在被子里。”说着就将季凉摁倒,又将被子拉上。
季凉撇撇嘴,“我觉得已经好了。”
头不痛,脚不轻,鼻不塞。
只是声音有点嘶哑。
“好什么好,都睡了近一日一夜了。”陆婶满脸愧疚,“大人若是落下病根儿可怎么办?”说着竟坐在床尾处抹着泪。
睡了一日一夜?季凉还以为只是睡到了天明,又见陆婶这般愧疚于是安慰着,“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对亏了祝师爷,要不然……这可说不好。”陆婶叹着,“大人既然醒了便起来喝药。”
季凉瞥了眼陆婶以及送至身前的药碗,浓黑如墨的一碗中药,荡漾的波纹将季凉略显苍白的脸呈现在碗里,在陆婶催促下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喝尽。
中药,苦难也。
陆婶接过药碗放到一旁,并未离去,而是开始收拾屋内的东西,“大人,若是觉得身子还能坚持,便起身吧,下响咱们就要回梧桐县了。”
“回梧桐县?可骆大人的案子……”季凉已经有些线索,假以时日一定能找出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陆婶拿出一套新的青色外衣放到床边,“祝师爷已经将凶手缉拿归案,并将所有证据一并送去了京城。大人只需回梧桐县,明日便上京城。”
“……”这么快?坐火箭都追不上。
季凉赶紧将衣服套上,“凶手是谁?”
陆婶将玉质腰带拿来,替季凉围上,有些同情的说道:“是骆大人半年前收留的衙役小子。”
“是他?”
难怪见那字迹颇为熟悉,原来是在骆大人保存的衙役雇佣案卷上看见过他手写名字,杨灿。
季凉将衣服理了理就准备出门,刚走出两步便被陆婶唤住:“大人,不绑头发了?”
心情急切的季凉这次注意到青丝披散着,又蹦跶着坐到梳妆台前,让陆婶为自己束发。
陆婶飞快的将头发弄好,又插入了一只透白中带着几点红色的简单式样的玉簪,“好了。”
季凉看着这只簪子不是自己以前的,狐疑的看向正用惆怅眸光看着玉簪若有所思的陆婶,正想问话,便听见陆婶说道:“祝师爷送的玉簪倒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