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知道那两杯茶,还让衙役拿去医馆查验过,那茶里有迷药,能药晕一头牛。
“知道那茶是谁送去的吗?那玲珑喝了吗?”
洛班想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便在那儿了。玲珑那时上了妆,也不太方便喝,所以没喝。”
他不知道,但季凉是知道的,随后继续盘问着。“那你们聊的什么?那聊完天之后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聊得……聊得一些家常。”洛班低着头,声音有些紊乱,片刻后说着其他:“完了之后我便先行离开,他说他要先卸妆。”说完又是懊恼,声音夹带着悔意,双拳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若是我等着他一起离开,他定不会遭这样的罪。”
季凉也不再追问他们';';聊天';';的过程,很大方的绕开这个问题:“那离开的时候发现有什么异常吗?比如什么人,什么声音?”
“没有,很安静。”洛班摇摇头。
“那你第二日何时起身,去了哪里?”
“卯时三刻便去了城北。”洛班无奈的叹了口气,揉揉那疲惫的双眼,“直到巳时一刻回府才听说……听说他没了。”
只不过是走过过场,季凉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继续问道:“去城北做什么?”
“一些账务问题。”洛班一五一十交代着,“在屋内对账,有些对不上。”
“那你屋内墙角跟处烧尽的纸灰是怎么回事?难道玲珑托梦给你要钱么?”季凉逼问道。
“不是。”这次回答得很干脆,“那是记账时写下的废纸,怕被有些人瞧去,自会烧毁掉。”答得合情合理。
“是吗?”
“是的,大人。”
季凉抿唇,皱了皱眉,“那屋内找到的带血的衣服与鞋子如何解释?”
洛班闻言,依旧一脸平静的,只不过有些低垂的额头抬了起来,看着季凉缓缓说道:“季大人,那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那衣服鞋子为何会出现在我衣橱内。”
都是废话,与前几日的口供一样,并无变化。
“洛管家再好好想想,可有遗漏之处?或是你觉得有奇怪的地方,这也能帮助我们破案。”季凉提醒道。
“这……”洛班有些犹豫,说到奇怪,或许是有的。
“可是想到什么?”
洛班欲言又止,又转身看了眼谭家人,最后摇着头道:“没有。”
季凉与祝司南对视一眼,随后说道:“既然洛管家想不起来那便这样吧。”跟着又端起大堂案之上的茶杯小口喝着茶道:“将洛管家带下去,再将那个鼻青脸肿的带上来。”
“是。”
……
“大人,杨班主杨易带到。”
“见过大人。”杨班主昨夜一夜没睡好,脸还痛的厉害,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昨天被丢进牢房之后想要托人带个口信给家里的婆娘,还被敲诈了好几两银子。
杨班主跪在地上,脸痛的直抽抽。
季凉早已经看过苏秋送来的案卷,知晓眼前这个是杨家班班主杨易。
冷声问道:“昨日申时二刻,为何出现在芦花巷谭府小角门处?”
杨班主一直未承认,坚决喊冤枉:“大人我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就是路过。”有些语无伦次。
“本官可没说是你杀人,着急承认什么?”季凉冷笑着,拿起惊堂木再次狠狠拍下,“前日酉时,你与小厮谭七交易,让他去竹园寻一个浅蓝色荷包,有没有此事。”
未等杨班主辩解,又继续说道:“昨日申时二刻与谭七见面,就是想拿回荷包是吧,不承认吗?”
“大人,你这是强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是路过而已……”杨班主继续挣扎着。
“路过也穿得这么浓重?看来是不上证人你是不承认了。”季凉冷哼一声,“带谭七。”
“带谭七……”衙役高扬的声音响彻县衙。
“大人,谭七带到。”
“见过大人。”小厮谭七跪在离杨班主两尺远的地方,冲着季凉磕着头。
“谭七,前日与你见面的可是这人?”季凉问着。
谭七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衣服身形与前日那人很像,但这脸没看清楚呀,他也不敢确认。
季凉压低了声音道:“谭七?”
谭七狐疑的看了眼季凉,又突然想到临来前衙役对他说的话,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可莽撞,否则谁也救不了他。想着眸子便坚定了几分,冲着季凉朗声说道:“回大人,是他。身形衣服声音都像。”
季凉点头,果然上道。
猛地又拍响了惊堂木,“杨班主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