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再不起,义庄的尸体们就得来找大人你伸冤了。”李泗佝着腰,靠在厢房门边上冲着里面喊着。
吱扭——季凉顶着黑眼圈开了门,开口就冲着李泗吼去:“叫叫叫,叫魂儿呀叫!”
正张着大嘴预备再叫唤的李泗被季凉这一嗓子沙哑中带着怒气,怒气里又夹带着几分睡意,睡意里还蹦跶着几丝哀怨的吼声吓得立马站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的低垂着脑袋盯着脚尖,等着季凉接下来的吩咐。
季凉扫了眼李泗,又看向那紧闭的西厢房,莫名的紧张起来,怎么办?怎么办?逃吧!想着便要将厢房门关上。
李泗见状急忙道:“大人,苏捕头已经在县衙前面等了许久了,祝师爷也在书房等着,你可不能再睡回笼觉了。”
季凉关门的动作听了下,“苏捕头有事儿?”
“许是昨夜之事。”李泗也早已听说桐花染坊发生的事情。
季凉叹了口气,还是……不想去。
“大人,你不去吗?”李泗也瞧见了季凉脸色不好,眼下的青色很明显,但又想着今早遇见的祝师爷等人脸色也不好,心中两两相比之下又说道:“大人,祝师爷已在书房等了许久,你若是不去,就不怕祝师爷又敲诈你私房银子?”
听完季凉便一个刀子眼甩向李泗,冷哼道:“你到底是谁的小厮,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用不起,给我滚回洛城由爹娘处理。”说完便朝外大步走去。
“大人……小的是你的小厮,小的没有吃里扒外,小的也是为大人着想。”李泗快速跟上季凉的步子,“大人想想,大人你好不容易攒下些银两又被祝师爷讹诈了,那多吃亏呀。所以大人更应该小心应对着,免得着了道。”
季凉哂笑,“你自己是蠢货你当别人也是?”
说完又走。
李泗亦跟。
“能别跟着我吗?”季凉火大。
“大人,我只是去厨房而已……”
……
季凉啃着一大包子便直接去了书房,两腮鼓鼓的。
逆着清晨的阳光大摇大摆的进了书房,一屁股坐在祝司南倚靠坐着的椅子对面的椅子上,嘴还在不断的咀嚼着,空气中弥漫着肉包子的肉香味。
两人便一左一右的对坐着,也未说话,或许是在等季凉吃完。
祝司南微眯着眸看着吃得特别香的季凉,吃相虽有些粗俗,但挺……可爱的。
季凉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连吃包子都差点噎住,“咳咳咳……”白净的脸颊咳得通红,赶紧端起一旁的温茶就着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
之后便端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一言不发的祝司南,他微微的偏着头,墨黑的眸子特别深邃好看,那浓密的睫毛,那鼻梁,那唇,那喉结,都很完美。
季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也有些尴尬的看向书房外的那小片天空,他到底是要银子还是要揭穿我砍我脑袋?他又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等着自己主动坦白?又偷偷的瞄了眼正悠闲喝茶的祝司南,举止优雅贵气,那眼眸又那般的深邃。嗯,他会不会是个近视眼?昨夜天色较黑,加之染池里的染液也是青色的,他说不定根本就没看清楚,要不然昨夜回县衙的时候就问了,何必等到现在?
季凉想着便又松懈了些,手托着下颚看着祝司南不慌不忙的喝茶,压根儿就没注意道自己这儿。
兴许真是庸人自扰。
想着便轻咳了两声,因未睡好而使得声音沙哑不少,加之压低了声音,显得更似男声,“祝师爷可有事?无事便去查案。”
祝司南轻轻将茶杯放下,笑盈盈的看向季凉:“季大人怎么不知我找你有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