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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代波双腿受伤后,他的作息时间变得很规律,吃完晚饭散步,看看新闻,十点上床半点差不多就入睡了,第二天六点多起床做着修复运动,而最近,他的作息被打乱了,今天到半夜他都无法睡着,因为心里太乱。
代波觉得烦躁,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对于常处于上位掌控他人命运生死的人来说,一种失控的感觉,会让他们隐隐抓狂。尽管代波出现在公众场合机会减少,尽管他把手中一些权利和代家产业交给了代楚和曼瑾薇打理,但这并不代表代波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不知情不了解不熟悉,曼瑾薇去年怀孕开始,一颗种子便在代波心里播种而下,直到那场盛大的婚礼,代楚忽然变脸取消婚礼,甚至让人把曼瑾薇软禁起来,代楚又起初寻找着谁,代波终于明白,也许,那颗种子的名字叫作毁灭。
越想越烦躁,代波干脆把邱舒兰找来,让她去看看代楚睡没有。
不一会儿,代楚走进他的房间。
“不舒服?还没睡。”见他斜躺在床上,李牧直接拉开一截合拢的窗帘,月光洋洋洒进落在床幔上。
“坐。”皮肤松弛的手背拍一拍床边,示意他坐下,代波试图表示出他的友好,期待他能够对自己敞开心扉。“我不清楚你跟曼瑾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这样……太让我觉得不安了,代家不能因我,不能在我这一代就给衰落下去,我明白想要驾驭如日中天的四大家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我希望代家在你的手上能够稳定的发展至下一代。代楚,你不小了,该成家好好过日子了,以前那些……暂时放下吧,曼瑾薇肚子里的孩子就快出来了,你得有个做父亲的样子才是。”
这个样子的他,使得代波看不清,退一步海阔天空,代波曾经灌输在代楚脑海里的东西,似乎不能让他快乐起来,他是他的父亲,希望儿子幸福。所以,代波纠结挣扎好几天,终于决定放手一搏,让他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前提是代楚得给他交一个底。
“不是你亲孙子。”
一句话,似乎轻描淡写,似乎云淡风轻,代波应该觉得惊涛骇浪,可他真听见这句话从代楚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反而挺镇定。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莫非不是曼瑾薇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代楚气不过,在这儿守着等奸夫了?想到这里,代波觉得好笑,他这是做什么假设来着,幼稚。
“你应该问,代浪,到底想要什么才对。”二伯的称呼都免了,对于代波他有着基本的尊重,对于代浪来说,他可一点儿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婚礼那日后他就以有急事为借口立马飞走了,代楚到现在都无法查出他到底去哪儿了,也许,他就呆在九区。“曼瑾薇是他的人,表面上,代浪根本不管代家的事情,实际上他都通过曼瑾薇或者其他方式渗入代家的各个角落。”
“这事……唉。”代波感觉得出苗头,可从不不愿深究,一笔写不出两个代字,他们明明就是一家人。
“期待你的二弟比你想象中仁慈,免得哪天拿枪指着你的头。”他说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他对代波再尊重也不可能跟李牧真正的父亲一般。
“年轻人,不管怎么说,请慎重。”沉默良久,代波说道。
其实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眼前的代楚跟以前的代楚不太一样了,虽然他们拥有同样的记忆,但一个人的习惯一个人的品性不易改变,代楚是冷的,就算对待细心照顾他二十多年的邱舒兰,他的温度同样没有变化,而现在的他,脸上依旧冷冷冰冰,可他双眼中带着温度。
代波猜出一些事来,带着希望,他不敢戳破,不愿揭开。
“好好跟曼瑾薇说说,那么多年,她对代楚是有感情的。至于代浪,我欠他的也还得差不多了,你想怎么折腾随你去吧。”挥一挥手,代波让他离开,脸上显得疲惫不堪,仿佛老了好几岁。
起身,李牧拉上窗帘。
对于他的态度,李牧可以说算是满意的,如果代波真察觉不出他态度的转变,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代楚,李牧反而觉得他可能倒不是亲爹。
……
深海监狱,某实验室。
“制定好方案了吗?”白衣医生把几个类似水果罐头的透明器具一一放回低温保鲜柜,脱下手套扔进垃圾箱,转身,他看向低头苦思的宁乐。
“没问题,让我来不就是看中我的催眠术,我已经制定出一个详细的方案,就算她意志力再顽强也扛不过去,而且,我给她的第一个极强暗示便是活下去。”
“免得,一不小心成功寻死?”
“哈哈!自然是这样,我懂,你的最强战机一定会让你发挥好,等你玩完了,再慢慢解剖她。”
“时间。”白衣医生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整个过程的时间不能确定,你知道的得看具体操作情况,明天就可以开始,好了,我回去睡觉了,保证充足睡眠,请不要打扰我,谢谢。”边说着,宁乐却对白衣医生使了个眼色,看起来肥肉不少的他一个翻身轻松一跃,跳到门边,呼啦一下拉开门,逮住门口偷听的女人。
“听见什么了?”看着官欣,宁乐眯了眯眼,笑得如同弥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