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开学后不久,陆涛也去了他所选择的技校,听闻徐云扬也跟着他去了。我们依然每天晚上用手机发些幸福的甜蜜短信,星期天的时候打个电话,叙叙相思。
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下去,一直到我们完成承诺,接着共同给我们幸福的方程式填上最适合的解。
天有不测风云。
可以用在任何的事情上。
高三的时候,孙岩和李熙雯好上了。在孙岩上了大学的不久之后,李熙雯就提出了分手,他悲痛欲绝地沉沦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天晚上还特意给我发了信息诉说他的苦楚,我好好安慰他却没有什么用处,他一直沉溺于在他的世界里,沉溺在他的网络世界里。
2009年8月8日。
农历六月十八。
我十九岁的生日。
以前我觉得陆涛记不住我的生日,是因为我们不够深爱,或者说是他不够深爱我。可是如今,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幸福的时光,一起深深地相爱过。
可是陆涛还是没有记住我的生日,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辈子,很爱很爱,但是他还是不记得我的点点滴滴。
那天我等了他一天的电话,都没有听到他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也觉得我们的感情多么失败,但是我却不敢经意间像以前一样质问他,害怕他说出的那个“不”字。
因为我们的生日只差四天,他说过今年的生日会好好的过,他十八岁了。我就借他的生日询问他,找各种借口,希望他能够想起来。
“你的生日要到了吧?”
我在这边傻傻地笑,这是不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我的生日早过了。”
我冷淡地说。
“过了,你的生日不是再过几天吗?”
“我的生日是六月十八的,在你的前面。”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了,对不起了,我记错了。”
难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记错来解释吗?那几个记错之后就会是永远的死结了呢?
有些话面对着陆涛我说不出口,他怪我,我无言。从那天之后,我们之间的口子重新裂开,尽管我那么地不想,但他还是确确实实地裂开了。
陆涛的冷漠和温柔是他致命的武器,也是我迷恋的资本。
我就是那样的犯贱,不管他多么冷漠,我都会义无返顾地缠着他。
再一次和陆涛吵架的时候,我的内心没有太多的害怕,或许是我们之间有那么亲近,也或许是我太相信陆涛对我的那份爱。
尽管在他的手机里翻到了别人的短信,但是我还记得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现在的我是他的唯一,也就是变相地告诉我,他最在乎的那个人是我。
所以我才会那么相信他,最后的结果是自掘坟墓。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开始的时候,我在生他的气,他一直给我道歉,我就想让他说些好听的话,所以一直都没有原谅他。现在他都不理我了,我又急了。我只能屈身求他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他说的这句话吓到我了,他这是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
“你的变化太快了,一会儿不理我,一会儿又理我,我有些受不了。”
这是在怪我吗?
“是我错了,好不好?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以后再说吧。”
……
不管我怎么地卑躬屈膝,他都无动于衷。
我傻眼了,这就是我自己给自己挖的坟墓吗?
这次,我想念他的时候,他不会再给我发信息了。他不会再亲热地喊我“宝宝”、“亲爱的”,不会再关心我的死活。
我拽着最后的一章王牌,就是他说的“以后再说”。
那个时候,我是相信他是爱我的,是在乎我的,只是因为一些误会他需要冷静一下。
一个空闲,我去上网,遇到了消失很久的孙岩。
“你怎么有空出来上网啊?”
“无聊嘛,你在干嘛?”
“我在和陆涛的女朋友聊天。”
陆涛的女朋友?是说我吗?可是我刚来啊?
“陆涛的女朋友?”
“是啊,陆涛没告诉你吗?他在城南的时候找了新的女朋友。”
新的女朋友?原来这就是他说的“以后再说”。我怎么那么傻啊?
我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原来他已经不爱我了,真的不爱了。
“你不知道吗?”他又问我。
“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吵架了。”
“他们好了很久了。”
很久了,很久了,看来我真的只是一个虚设,一个责任了。
我悄悄地下了线,接着茫然地回了学校,回了寝室。
“我们是不是算分手了?”
我多希望他给我的答案是“不是”,那样的话就算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此时此刻的大度,他再也不需要了。
“算是吧。”
三个字让我泪如雨下,我真的要埋葬了自己吗?
“是你有了别的女人了,是吗?你不爱我了,是吗?”
“我是有了别的女人了。”
每次分手的时候,他都不会说“不爱”两个字,那是每次我陷进去的借口。
“为什么?你要我以后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
……
再怎样的争吵,也没有了意义,以前是他没有女人,我有信心他会感动,但是现在他有了女人,我还有信心吗?
我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纠缠,现在的我真的觉得再也不能失去他了。
我们的纠缠一直持续到了假期。
二零一零年。
又是一个新年,可是我的新年礼物却是自己的男朋友变成了别人的。
他的女朋友加了我的企鹅,给我发信息说,她觉得她对不起我,因为她,陆涛和我分手了。
那是多么讽刺的道歉,因为她,陆涛和我分手了。
它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鲜血淋漓。
在山城见到他的时候,在梁暮的小出租屋里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冷淡,我的内心揪痛。当分别的时候,我真后悔自己没有勇气一直抱着他,告诉他,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可是后悔没有后悔的解药。
也是那天分离的那一霎那,我觉得我们之间从此就陌生了。
他以前说,他给我买了一个戒指,本来打算什么时候遇到我的时候给我的,但是还没有遇到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
此后的时间里,我一直惦记着那枚戒指,我给他要了很多遍。他却永远只有一句话;“我不会给的,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我会一直留着。”
我想要得到它,那是一种念想,可是他都不允许。
当在一个高三紧张时刻来临的时候,我还在惦记着陆涛,惦记着他的那枚戒指。但是也不会忘了惦记我的成绩。
我给陆涛写了一封密密麻麻的信,写那些我们以前的过往,写我们有过的曾经,写我的哀求,写我们的承诺。
但是杳无音信。
我用手机给他发故事,不管他看不看,我都发。有一次,我故意给他发了一个故事,他跟我说,你真无聊。
那个故事是讲述一对两口子相爱的时候,女孩怀了孕,男孩不知道还提出了分手,女孩瞒着他打了孩子,自杀了。
其实,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他,我是他的人了,他不可以抛弃我。
他说我无聊,那是我始料未及的,也是从那句话里,我看出了他的内心真的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
我给他道歉,我还是不想放弃他,尽管他怎么侮辱我,我都不想放弃他。
我想是他经不住我的纠缠了,也许真的是这样的。
“如果你高考考上了重点,我们就在一起,接着再也不分开。”
我揣着这个糖果去努力,他说他和那个女生分手了,当初他们好的时候也是因为我和他生气的时候,那个女生追他,他们就在一起了。
得到糖果的我,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毕竟那是过去了,重要的是以后。
二零一零年6月23日。
我颤抖地拿着手机,仔细地看了一遍分数,接着活蹦乱跳地叫了起来。
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虽然没有超出多少分,但是,我真的考上了。不但报答了我所有的父老乡亲,还实现了陆涛给我的承诺。
我一路狂奔至网吧,我要告诉陆涛,我考中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接着永远都不分开。
我开心地登上网页,进了陆涛的空间,一串串刺眼的留言让我欣喜若狂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宝宝,我爱你。”
“宝宝,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亲爱的,我想你。”
……
那些他曾经和我说的话和我曾经和他说的话就在他的空间里上演,那个人的署名是周玲。
如果是空旷的山野,我真的很想仰天狂笑三声,这就是永远在一起吗?
我失落地关了电脑,回了家,删了陆涛的信息。
“你和周玲到底是情人还是姐弟?”
有些事情,问清楚比较好一点。
“情人。”
呵呵,那么清楚的事情,还用问吗?
我删了所有关于陆涛的信息,接着在家闷了几天。
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吧。
“大脑壳,你今年考得怎么样了?”
孙岩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忙着给我发信息。
“还好,只是我不好。”
“怎么了?”
我把陆涛和周玲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就像当初我安慰他那样安慰我。
“他们玩姐弟恋,我们也玩兄妹恋,怎么样?”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但是我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在下次见到陆涛的时候。让他知道我不是单身,不然他会看不起我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来源于孙岩。他对李熙雯的感情是我感动的资本,我真的很想照顾他,无关爱,也无关情,只是关乎我把他当作哥哥来看待。
“好啊,你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
一句玩笑话成就了我和孙岩一个人的男女关系。
孙岩从湖南回来的时候吗,我去接他,接着我们去了梁暮住的地方。孙岩跟我说,陆涛那天也回去,有什么事情就在那儿讲清楚了吧,所以我屁颠屁颠地去了。
结果陆涛没有见到,我倒是被孙岩非礼了,就在梁暮的小出租屋里,幸好我及时醒悟过来,阻止了他。
“我们不可以。”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就跑了。
我知道,在孙岩的心里,一直装着李熙雯,他对我甚至没有一点爱。大家都说他风流,他心里的感觉只忠实于一个人,但是他的身体确实为了快感而生存。而且这样的场景,总会让我想到陆涛,那个混蛋!
“阿寻,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是我错了,我以为和你在一起,可以让我忘了他,也可以让你忘了她,但是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在你在心中的烙印那样的深,我无法代替,也无法抹去,而我也无法忘了他……”
一次聚会毁了我和孙岩的那一个月,内心却得到了平静和轻松。
我就是一个贱人,就是一个傻子,即使他背叛了我,但是我还是不想背叛他。
这个高考,再一次改变了我,也再一次改变了很多人。
玉儿考的学校不好,在他父母的威逼利诱之下,她回了广州,我可惜的同时也只能同情。
毛敏考得还可以,但是她比我还夸张,竟然选了黑龙江那个极北的地方,我还真是服了她了。
暮雪考得也不好,本来她选择了和我一样的路,但是她的二姨帮她弄到了一个好学校,那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肖健就完完全全走了我的路,找了学校,回去复读,只是一年后,不知道她能不能绽放自己的光彩。
最想不通的是周宏宇,我复读的时候他也回去复读了,现在我去了北方上大学,他再一次选择了复读。记得当初我们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买了所有的书。我还真佩服他的勇气,越挫越勇。
我有时候嘲笑他,到哪天人家******都结婚了,你还在复读。
没错,******也回去复读了,但是他考了一个好学校,还在之后找了个女生谈了把恋爱,日子过得那是个悠闲自在。
快开学的时候,我去了一次城南,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徐云扬和陆涛。
我们之间的谈话变得那样的陌生,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
回来的时候,我写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女孩忘记了所有,忘记了曾经的爱和痛,也忘记了爱的那个人,却没有忘记爱的那个人的那种感觉。如今她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念书,却想起了自己爱的那个人。
原来他们相爱许久,因为那个男孩背叛了她,他把自己高考的志愿全换成了很远的北方,只为了忘记那个伤心的人。
当她真的忘记了那个人的时候,遇到他的那一霎那,她却想起来,她想和他做朋友,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答应呢?
我把这个故事发给了陆涛,陆涛的回答是:
我会答应和他做朋友。
其实我就想暗示陆涛,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朋友是所有关系的基础,他答应了,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我带着这个机会踏上了北方的火车,这个时候,我的内心已经没有太多的期望了。
孙岩也因为这次“胡闹”和我疏远了。
仿佛我的世界也从我离开彩云之南的那天开始就与世隔绝了。
在踏上北方的土地的时候,除了陆涛,我基本上再也没有联系过什么人。
我跟陆涛说:“我们来一个承诺,好不好?”
“什么承诺?”
“今年我二十岁,你十九岁,我给你八年的时间,八年后,我二十八岁,你二十七岁,这八年的时间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八年后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好不好?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也玩够了吧?”
我真是佩服我了,我竟然能够想到这样的事情,我置我的自尊于何地啊?
“对不起,我不能够答应你。”
这样的承诺都不能答应,是不是就能证明他对我一点爱也没有了呢?
“为什么?”
“我怕我做不到。”
没有结果的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了了之。
我没有再逼他,也没有再缠他。
他再一次加了我的企鹅,我还是喜欢看他的空间,每一次都泪流满面。
姥姥的,你们要亲密就不可以在私底下吗?这样的招摇真的很恶心。
最后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在他的空间里留了一句话。
你们真的很恶心。
我能够清楚那句话的威力,但是我还是做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什么意思?”
他质问我,并且要我给个说法。
“我就那个意思。”
有时候一味的退让是对自己的惩罚。
他开始不停地数落我,我视而不见。
周玲找我算账,说我为什么要说她恶心,什么说陆涛可以,但是没有资格说她。
我们大吵了一架。
这是第一次我和与陆涛有关的女生吵架。
万慕青没有,瞿梦瑶没有,一个也没有,唯独除了周玲。
“你才让觉得恶心。”
这是陆涛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
我真的笑了,原来一直以来我我不肯放弃的原因,就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这句话。我犯贱地以为,只要他不说不爱,就会是一直爱。
“是的,我就是那么恶心。”
这也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此以后,我们真的再也互不相干。
二零一零年11月14日。
我和陆涛正式决裂,从此成了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二零一零年十一月十五日。
我真正开始了我的大学之旅。
删了所有关于陆涛的日志、说说、说说,封存了所有关于陆涛的日记本,删了陆涛的企鹅,删了他的电话号码,删了关于陆涛的所有的一切。
忘了陆涛。
不再联系认识陆涛的每一个人。
我开始认识新朋友,却不再有男生。
每天上学、赚钱。
我不再恋爱,不再喜欢别人,也不再让别人喜欢我。
我低调无聊地过着我的生活。
二零一二年四月五日。
偶然间,加了陆涛的说说,
两年来,我第一次泪如雨下。
我说,原来我只是把自己关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一旦遇到了他,我就会遍体鳞伤。
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笑话。
在我28岁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肯为我一生无怨无悔,我也情愿一生为他画地为牢。
我不再奢求那个我预订的良人出现,只求有一个良人可以让我永远摘下这一生的负累。
二零一二年八月二十日。
朱畅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大脑壳,如果我们三十岁的时候,都还没有结婚,我们就在一起把。
我说:
好,如果三十岁的时候,你未娶,我未嫁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
与其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何不把自己交给一个等待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