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内,赵淑盈面对孤身一人失魂落魄的苏姿晗,只淡淡地瞥了一眼,继而讥讽一笑:“我早就说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苏姿晗此刻已经不在乎她对她的冷言冷语,声音冰冷:“姜女史是你派去的人吗?”
赵淑盈的脸一下阴沉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她看到苏姿晗比方才更加难看的脸色,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当初她痛失爱子,在寝殿看到文烨对苏姿晗的明显袒护,想到苏姿晗家势地位,担心苏姿晗迟早会将罪责开脱,便私下命人在苏姿晗的饭菜中下了毒药。
事后她只是听说一姜女史对苏姿晗用刑惹得文烨大发脾气,二话不说将其砍死,随后他还将受伤的苏姿晗从牢中抱出,宣布她是无辜的不成,甚至除了上朝和处理事务的时间其他时刻都守在她身边,她当时对她恨入骨髓,也就没有去细想那姜女史之事。
如今见苏姿晗突刺紧张在意这件事,又如此问她,突然明白苏姿晗一直错以为那姜女史是她派去的,既然不是她,那还会有谁呢?
赵淑盈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文烨,这件事情中,他受利最大。
她傻傻地笑了起来:“听说你被他抱出监狱的时候浑身是血,在床上昏迷了半个多月,我以为他有多在乎你,看来他对你下手也挺狠的。”
赵淑盈的话无疑是一把利刃,直刺入苏姿晗的心头,苏姿晗面色痛苦,转身离开……
在苏姿晗离开后,文烨就派人跟在了她身后,知道她是去见了谁做了什么,他知道她还会回来找他的,可是他仍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苏姿晗已经弄不清最后是怎样拖着身子回到璟銮殿的,他对着她露出的那一点点忧伤和愧疚,更加让她肯定心中的想法,问:“我娘呢?”
文烨思索了少许片刻:“朕暂时还没有她的消息。”
“没消息?”苏姿晗不信地反问,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朝他大吼:“你到底想怎么样?对,没错!我爹确实不是什么善人,也不是什么好官,但他也确实为我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你能顺利的一步步登上皇位,难道能离开他的扶持吗?”
文烨严肃道:“他只不过是利用朕罢了,想让朕做他的傀儡。”
“好,就算是这样,他是利用你,难道你不是利用他吗?你为什么如此残忍,你知不知道,他是……”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苏姿晗在气急之下差一点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可是,却不能说,说了,对他,对自己,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麻烦,最后还是强咽了下去:“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一刀了结我们来得痛快,我们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痛恨我们至此?”
“不是朕。”
苏姿晗凄然一笑,转而哀求:“我求你,求你,求你告诉我,我母亲怎么样了?”
文烨道:“朕一定会帮你找到她,你相信朕行吗?”
他会帮她找,但是生是死他却不能保证。
苏姿晗脸上尽是苦涩,她娘现在生死未卜,她现在不能对文烨怎么样,告诫自己隐忍着:“那么,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文烨一时没有给与回复,迟疑了片刻:“用不了多久。”
苏姿晗袖中的拳头紧握,这样敷衍的话她会信吗?
悔恨涌上心头,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不听苏恪的劝告,终日闲散不思进取,也许苏家就不会沦落至此。
看她许久没有再用言语相逼质问,正当文烨自认为暂时将她稳定了下来时,苏姿晗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娘怎么样了?”
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她在赌,赌他或许对她有那么一份真感情。
她的举动来得太过突然,文烨满脸着急,一边好言相劝一边试图寻找机会多下她手中的簪子。
苏姿晗往后退了几步,再次拉开与文烨之间的距离:“你不要过来。”
文烨不再靠近,转而一脸平静:“你这样做又有何用?”
“如果一个人在乎的人和在乎他的人全都离他而去,那么这个人独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苏姿晗红肿的眼睛里的泪水涌出簌簌而下,伤心欲绝的望着他。
他这样对待她的家人,难道不知道,她和他亦不可能了吗?
文烨脸上笼罩上一层阴翳:“你若好好留在朕身边,朕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你娘,但你若死了,朕恐怕就只能任由她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