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正在借着绳索往陡坡下滑去。
皇甫意犀利的眸子一直盯着那些痕迹。良久,他冷冷说道:“子秋,你带几个人沿着这些痕迹搜查,找到那女子,带活的来见我。”
严子秋应声离去。
皇甫意重新回到马车处,一边听皇甫仙蕙描述被挟持后的情形,一边仔细观察着马车上的痕迹,特别是水千浔掠出去的车窗,更是端详了半天。他又沿着马车转了几圈,把马车车顶和车底都细细看过一遍。
最后,皇甫意不再停留,直接翻身上马,冷声说道:“护住马车,保护公主,一只蚊子也不得靠近马车!”
铠甲鲜明的王府亲卫把马车围在中间,开始往天煌城走去。
一路上,皇甫意走走停停,从天都峰到天煌城不过三十里路程,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这期间严子秋派人禀报,他们沿着陡坡痕迹,已经下到坡底,方圆一里内,却找不到有人行过的痕迹。
皇甫仙蕙听到后,又惊又怒,尖叫道:“我亲眼看见她跳出马车,难道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皇甫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日影西斜,皇甫意一行人从东城门进了天煌城。
天煌城是大瀚朝的都城,是天下第一等繁华热闹的所在,道路宽敞齐整,两边商铺林立,街上车水马龙,裹挟在人流中,就算有护卫开道,皇甫意一行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皇甫意也不着急,只是嘱咐护卫好生看护公主车驾,自己骑马走在马车边上,神情冷峻。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金线河。金线河横穿天煌城,河上除了游船之外,还有运输各地货物的商船,船来船往,分外热闹。
走到河上石桥时,拉车的一匹马忽然嘶鸣一声,似是受到惊吓,不受控制的往人群里蹿去。
车夫大惊,一边使劲拉着马缰绳,一边吆喝着行人快快避开,马车被惊马拉着往前奔去,车四周的护卫顿时落到了后面,随即又被人群冲散。
人群混乱起来,有人摔倒,有人甚至被挤到桥边,掉进了河里。
桥上出了乱子,桥下过往的船只,也就停下来,看热闹的看热闹,救落水的人救落水的人。
就在车周护卫被人群冲散的瞬间,从长乐公主的马车底下,无声无息的溜出一个人,混进了人群,随后就跟着人群拥到桥边,似是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摔出桥去。
惊马蹿出的瞬间,只有皇甫意端坐马背,不为所动,眸光冷厉,始终凝视着马车。车底蹿出的人影快如闪电,一闪即逝,却没有逃过他的目光。
皇甫意薄唇勾出一抹薄凉笑意。
马夫和护卫好不容易控制住惊马,回头却发现熙王殿下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坐骑在原地喷着鼻息。
从马车底下蹿出来的人正是水千浔,她当着皇甫仙蕙的面跳出马车,实际上在落地的瞬间把一块石头踹向斜坡,造成人从陡坡滚下的假象。她自己借力滑进马车底部,头发分成十几缕,缠住车底各处,整个人像一只蜘蛛似的贴在车底。
皇甫意赶到后,水千浔凝聚精神力,启动隐身衣,躲过了皇甫意的搜查。她本来想找机会离开马车,可是一路上,那些护卫把马车围的死死的,她竟然找不到机会脱身。
直到进了天煌城,见前方是运河和石桥,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往马腿上弹了块石头,引起马受惊,她借机离开马车底,混进人群,并且装着被挤落的样子,从石桥上一头栽下去。
不料她人刚离开桥,就觉得脚踝一紧,已被人握住,顿时头下脚上,倒吊在桥栏外。
水千浔勾头往桥栏上望去,只见男子一袭深紫华服,玉冠束发,眉直鼻挺,凤眸狭长,眸光冷厉酷烈,薄唇正朝她勾出凉薄笑意:“本王很是好奇,你在车底是怎么躲过本王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