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靳息尧……
秦戈的腿瞬间就软了，陈范真的脸色也瞬间一阵青白，看着同样进来的庄临，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同在A市混的，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关于靳息尧的信息的，尤其是庄临，已经交过好几年的手了，算是老仇家，庄临这个心思诡谲的对手每每都让他十分头疼却又无可奈何，这一次见面更是场面尴尬，分外眼红。
“哟，陈老板。”庄临立刻笑了一声，“公司的那些麻烦事都处理好了吗？看来你私下里的日子过得挺逍遥啊。”他的眼神环视周围一圈，笑了起来，只是淡淡牵动了嘴角，并没有笑到眼里。
靳息尧则是连笑容都没有，冰冷的眼神盯着这一室的烟雾缭绕，以及陈范真渐渐苍白的脸。
陈范真拉扯着自己的嘴角笑了一下，眼神一直都定在靳息尧的身上。他知道今天庄临来这里根本就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真正有威胁力的，是他没有怎么交过手但是一直都听着名声的男人。
“靳总，幸会。”陈范真开口说了一句，腔调倒是不卑不亢。
靳息尧开口道：“刚才在电话里已经会过了，谢陈总赏识和抬举。”他的表情不冷不热，恰好夹在了嘲讽之间。
陈范真的脸色一僵，勉强笑道：“刚才是……是失误。”说着扫了周围一眼道：“怎么，靳总和庄总怎么有时间过来玩？今天人多，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茶打牌？”
“不用了，恐怕我们还够不上陈老板的牌桌。”庄临笑哈哈地看了一眼那一桌的小明星，现在各个都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满脸惊恐和仰慕地望着他们，脸上都无一例外地写着四个字——大难临头。
陈范真是个好面子的，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庄临和靳息尧毫不留情地开口调侃和嘲讽，自然也是十分不悦，但是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心里已经有气了。不过是玩了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有那么重要吗？靳息尧原来也是好这口的，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吗？这会儿来装什么清高了。
“你们玩，人我得带走。”靳息尧根本就没有打算说原因，只是直接给了陈范真一个结果。
陈范真的脸色有些僵硬了。现在让他将人带走，就是当中打脸的行为了……刚才靳息尧的电话是打给了谢尔音，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才是靳息尧想要带走的？那至少留下来一个，也算是留了点面子。
在脑中迅速思考之后的陈范真清了清嗓子，看了靳息尧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靳总和我要人，我当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但是不知道靳总要的是哪一个？”
靳息尧看了谢尔音一眼。
谢尔音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让靳息尧出手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现在让他两个人都带走……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靳息尧此刻无疑是她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如果只带她走，留下了冉心娆，还不如不走。
靳息尧的眼神突然变得饶有兴致起来——他开始想不通谢尔音这个人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似乎还有挣扎过的痕迹，一头长卷也有些乱来，但是眼神坚定表情鄙夷，丝毫没有畏惧感出现。但是现在应该是担心只带了她，没有带冉心娆，光是这一个想法就足够让谢尔音露出不安的眼神？
到底是说她勇敢呢，还是说她……傻。
谢尔音看着靳息尧，咬着唇，只是盯着他的眼神。她无法读懂靳息尧的目光，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但是她不确定靳息尧能不能读懂自己的，所以她在努力用眼神传达。
靳息尧看了她许久，才终于将头给转了过来，看上了陈范真。
庄临突然伸手将靳息尧的袖子给扯了一下，靳息尧回眸，看了一眼庄临，这才转头。
“两个。”他开口，吐出两个字。
谢尔音顿时放松下来。
“两个？”陈范真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笑容连勉强都难，“靳总会不会太过于贪心了？这美女有一个就行了，怎么还看上两个了？就当我们交个朋友，我也看出来了你真正想带走的是哪一个。这样吧，你把她带走，然后，这个美人留下，我们一人一个，如何？”他交易的口气十分畏缩，听得谢尔音一阵恶心。
周围人没有因为陈范真的这一句玩笑而放松，因为他们都能明显地察觉到了靳息尧身上的气息顿时冷下了几度。
庄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脸上而新的表情了，开口道：“陈总这样可不好，你开始让我后悔把你当成对手了。”
陈范真的表情微微一动，笑道：“承蒙夸奖。”
“不用，我后悔的是对手和自己的思想境界不在一个档次上，有点掉价。”庄临丝毫不给面子地道。
靳息尧依然是看了庄临一眼，没说什么。
以往的庄临虽然称不上圆滑，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也都是会做全的，但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庄临的情绪似乎特别饱满，一次一次都将话给说死了，这样以后几乎是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陈范真的脸一黑，也不装了，冷笑一声道：“人还在我手里，庄总的话也说得太满了？话我撩在这儿了，今天这个我要了，另一个你可以带走。”他指着冉心娆。
庄临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眼睛一眯，脸色阴沉。
陈范真也是知道轻重的，靳息尧的女人他不敢动，但是这么带走了又没面子，所以选择放走谢尔音，留下冉心娆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谢尔音虽然好看，但是太聪明的女人他不喜欢，况且还是这种又聪明又带刺的，也就只有靳息尧这样的人物可以降服了。庄临就不一样，看得出来庄临还是挺在乎这个酒醉的女人的，但是他和庄临素来是对手，多一桩事也没什么。
靳息尧还没有开口，庄临就上前一步了。
“是吗？”庄临笑了笑道：“如果今天我说另一个也要带走呢？”
这回连谢尔音都有些诧异地抬眸了。
这似乎是她见过庄临情绪最高昂言辞最激烈的一次了。难不成这还真是为了冉心娆？
“说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陈范真淡淡道。他混迹商场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可能被随便的一句话笑道。借这件事情给庄临一个下马威，何乐而不为？
庄临笑了起来，玩味地看着陈范真道：“我赞同陈总的观点，但是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说和做统一的……”随即他转头，眼神定在了秦戈的脸上，“陈总，你想换个新欢，怎么不问问旧爱的意见？”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陈范真的那些丑事和小癖好，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直接说出口的，原因无他，只是惹不起。
但是现在庄临直接将这件事情掀开了见到日光，颇有点鱼死网破的架势。
陈范真的脸色在青白之间来回转换额了与喜爱，半晌，咬牙开口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陈总懂的，只是不想懂是不是？但是我觉得您不想懂的事情，可能整个A市的普通老百姓会很想懂吧？尤其是那些靠着娱乐新闻开启一天新视野的人？”
这就是不要脸的威胁了。
靳息尧轻声笑了起来。
整个沉默的场子里只有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极其清晰地敲打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膜上，震动起来。惊艳归惊艳，但是这个男人的声音除了惊艳，还拥有一种冷透你心头的功能。
靳息尧觉得有趣的事情是，庄临这种不要脸的威胁他是不止听过一次的，但是这一次似乎是有特别的意义的。在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场合里，做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到现在如果他还认为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于庄临来说只是那些莺莺燕燕当中的一个的话，他就不是靳息尧了。
“庄总，事情不要做绝，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是好的。”陈范真的脸色发青，胸膛起伏，但是毫无办法，只能发出一句没有什么力量的威胁。
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丑闻太多，如果真的抖出去了，不至于影响到什么的，但是连带着他身边一票的人都不可能有什么星途了。那以后谁还肯跟着他？这种事情风险大，他也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
面子问题和未来能否继续做这些苟且的勾当一冲突，根本就不用选择。
“我想留余地的，但是陈总好像没有给我留，所以……”庄临耸了耸肩。
陈范真转头，对着正在抓着冉心娆和谢尔音的人使了一个颜色，那些人立刻就将两人给放开了。
“这次既然靳总都开口了，我就卖个面子。”末了，陈范真还不忘给自己找一个台阶。
靳息尧眯着眼睛，冷笑一声，“谢谢陈总。”
陈范真脸色一变，不想要继续交谈了，只觉得脸上无光。
但是好在靳息尧也没有想要逗留，站在原地看着谢尔音。
谢尔音收到了他的眼神，犹豫片刻之后抬腿走了上去，刚想将冉心娆扶过，庄临的手就率先伸了过来。
她咬唇，只能站在了靳息尧的身边，被他压迫性的气息一路笼罩着走向了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