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他是谁?”暮晴天蓦然问东辰歌。
“他是你黎国的皇帝,你难道不认识吗?”东辰歌反而狐疑的看着暮晴天。
她虽然进过两次皇宫,却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皇帝,更不用说两年之间根本就没在进过皇宫,怎么可能认得。暮晴天马上收回失态,站起身来行礼:“暮天不知皇上驾临,还望恕罪。”
风铭承移步走到暮晴天面前,亲自将她扶起身来,眼中却是温柔:“什么暮天,明明是暮晴天,怎么忘了朕吗?”
抬眸望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她搜寻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确实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记忆,但是他刚才的问话,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皇上……认识晴天?”她狐疑的望着风铭承。
“看来当真是不记得了,真让人失望。”他轻笑一下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请皇上明示。”她再次低首恭敬的发问。
他只叹了口气,道:“罢了,以前的忘了就忘了吧,以后记得就行了。”
她走过去倒茶,对这个皇帝她可不敢怠慢。
“皇上稍等片刻,晴天去取水。”
匆匆抬着茶壶出了房门,脸色还是苍白的,唇色也还是惨白的,气色并不好,眉宇之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更多的疑惑绕在心头,怎么又跑出来一个皇帝来了,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应该他们之间认识,可是她想破了脑袋也还是记不得他。现在黎国和东陵两国的皇帝为什么突然之间都聚在了风云城这个小地方,这几天中,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公子,你这是……”雪黛在走廊间遇到了正在低头冥思的暮晴天,她脸色苍白,两手抬着托盘上的茶壶。
见是雪黛来了,雪黛将她手上的茶壶接了过去。
“雪黛,你去帮我接一壶水来。”
雪黛抬着茶壶走了,她一个人坐在走廊旁边的围栏上,想着想着总觉得头越来越重,眼前已经渐渐看不清东西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雪黛刚刚接了水抬过来便看见了躺在走廊上的暮晴天,大声的叫她也还是叫不醒她,她慌得大声的喊叫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
闻风而来的风铭承和东辰歌马上冲过去抱起了地上的人,眉宇之间尽是焦急。
“晴天……晴天……”
“她怎么样了?”东辰歌马上问大夫。
看诊的大夫眉心皱起,脸色阴暗,摇着头:“她余毒未清不能劳累,应该多休息。”
“那她现在如何?”风铭承马上接着问道。
“她身体现在非常虚弱,应该马上送去京城,请太医好好看诊,不能再拖了,否则,性命危矣。”
大夫此话一出,风铭承马上下令:“来人啊,马上备车,回京。”
“元庆,你火速回京召集宫中所有太医等候为她诊治,马上去。”
“清影,武林会的事情你尽快处理好,不准为难天下第一庄。”
看风铭承一下吩咐完了所有的事情,东辰歌也不再说什么,低沉了一会儿,他抬首对风铭承道:“既如此,黎皇还是尽快启程回京吧,我处理好了朝中琐事,定会寻机会朝见皇上。”
风铭承点了一下头:“东陵王慢走,不送了。”
“让我跟着去吧,我要去照顾公子。”雪黛哀求的看着风行烈。
风行烈看了她一眼,道:“莫寒现在身负重伤,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否则她也不会放心,我自会照顾她。”说着便打横抱起床上的人,她很瘦,他抱起来极其容易。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雪黛抹去眼角的泪光,朝莫寒的屋子里走去。
四匹马的大马车急速奔驰在官道上,一路上都有大批人马开路,一路畅通无阻。与此同时,两匹骏马也飞奔在小道上,紧紧跟随着管道上的马车。
风行烈脸上阴霾沉重,跟在身后的风明亦不敢说话。听闻王妃余毒未清,命在旦夕之时,王爷马不停蹄的赶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焦躁不安的王爷,一颗心空悬着,心中也在默默祈祷着王妃千万不能有事。
怀中的人脸上全无半点血色,呼吸微弱,双眸紧闭着,常常的睫毛像两只蝴蝶扑闪在脸上。他眉心紧皱,满腹心事。
暮晴天,你千万要挺住,挺住。
他掀开车帘,朝赶马车的人怒斥:“快点!”
“是”赶马车的人领命,忙朝马屁股上狠抽几鞭子,马儿发了疯似得跑的更快了。
暮晴天,两年前,来不及与你相识,我们生生错过了,你虽不识得我,可我却将你留在心底,两年的时间,我念着的,只是你的影子,如今终于找到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任何事情。朕是皇帝,相信一定能给你带来福气,你千万要挺住。
静心庵,一个老妇一样的身影以非常快的速度闪了进去。
庵中的大堂上,一身尼姑装的人跪在金佛的蒲团前虔心的诵经。
“王妃。”老妇模样的人立在她身后,她手中的木鱼没有停。
“暮晴天,找到了。”
“嘡!”手中的木鱼声戛然而止,狰狞的面孔上,犀利尖锐的双眼缓缓睁开,并无半点温然。
“她现在中毒很深,皇上将她送到京中治疗,现正在路上。”
“皇上?”她咀嚼着,眼中疑惑,瞬间变得肃杀。
“是。”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冰冷的命令,切齿道:“找人不惜一切将她在路途中杀了,不能让她进京。不惜一切代价。”后面几个字她说的极狠。
“是。”
来人迅速离开了庵堂,她白净的手缓缓抚上那张狰狞的面孔,眼中杀戮外浮,有着切肤之恨。
暮晴天,若不是你,本宫现在不会苟且偷生在这荒郊庵堂之内,不能见人,你加附在本宫身上的伤痛,定要你十倍奉还。
思绪慢慢飘回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晚上,雷雨阵阵,公主府涌进了许多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公主府便成了一座无生气的死府,府中的人全数在一炷香之内被人杀害,身中迷香的她生生忍受着硫酸倒在脸上的切肤之痛,公主府那熊熊的大火烧到第二天中午,人人以为慧馨公主已经芳逝,但是当属下将她救出的时候,被她的脸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镜中的她已经不复往昔的美貌妖娆,只狰狞恐怖。
那些硫酸倒在她脸上那种切肤之痛,痛入心扉。
暮晴天,要不是你,他不会如此狠心对我。若不是你,他更不是抛下我。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用你的命来还,天经地义。
不知何时,狰狞恐怖的脸上留下几行清泪,肃杀狠戾,凄冷彷徨交织在她眼中。
黑幕中,天空不见一颗星星,月亮不知何时已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
“呀……”随着一声声的恐惧声传来,马车瞬时停住,只听得外面刀剑声想起。
“护驾……保护皇上……”
“王爷,皇上遇袭了,怎么办?”
不容考虑上分毫,风行烈马上从马上飞身而出,加入战斗中去,身子不断的挪向马车旁。
马车内的人掀开轿帘朝外看了看,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眉心间的阴霾顿时升起。
“皇上快走……”一个将士大喊一声,随之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咻……”他腾出一只手来刚要拉缰绳,两支利箭瞬间定在了手边,他忙缩回了手。随之,密密麻麻的的利箭朝马车上射来,他紧紧的将暮晴天护在怀中,小心的躲过一支支利箭。
几个利爪马上钉在了马车上,随着绳子另一边用力的拉扯,马车已经被扯散,他抱着怀中的人飞身而起,躲过随之而来的利箭。
“呃……”
“啊……”
几声凄厉的尖叫声叫起,几个手持飞爪的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
“皇上你没事吧?”风行烈迅速移到风铭承身边,眼睛警觉的扫视着四周。
“没事。”
再一拨的黑衣人从树梢中跳出,风明皱眉:“你们是什么人?出动如此多人,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人开口道:“识相的放下你手中的女子,便可绕你们一命。”
听此,风行烈眼中的嗜血更甚,持剑开始厮杀。
打斗中,风铭承一手护着怀中的人,一手避过杀手的追杀,已显得力不从心,手臂上已显出血迹。
“你带着晴天先走。”他奔到风铭承身边道。
风铭承犹豫了一下,道:“你们自己小心。”
怀中的人静静的闭着眼睛,完全不知此时自己正处在生死之门缝边。
见风铭承已经抱着暮晴天跳上了马背,一个黑衣人马上吼道:“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追……”
风行烈嗜杀阴霾的脸上杀气腾腾,特别是黑衣人吼出要杀了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眼中更是多了一抹嗜血狂杀。
逃亡了一夜,终于在破晓时分援兵赶到了,黑衣人行凶未遂,退走了。
“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御林军头领元庆跪地迎接皇上。
他看了看怀中抱着的暮晴天,匆匆道:“行了,御医到了吗?”
御医轻轻摇了一下头,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似有些棘手。
“如何?”风铭承马上启唇问道,眉眼之间尽是关怀。
御医抱手恭敬的回道:“皇上,这位姑娘气血两亏,体内余毒未清,危矣,危矣。”
只听着御医说这些话,他心中更加着急起来。
“你只用说要如何才能治好她?”
御医马上又问道:“皇上,容老臣问一句,这位姑娘之前是不是用过什么药性极强的解药?”
“不错,她身中奇毒,服用了天山雪莲和千年冰蝉,话说这两味药用在一起能解百毒,为何她体内还余毒未清?”这也是一直萦绕着众人的疑惑。
“两味药用在一起的确有抵御百毒之效,但是,千年冰蝉若是那千年寒冰不化,依旧不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