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中拿出那支簪子握在手心。
月光洒进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袭白色身影灵巧的跃进一所院落,门口的桂树正开的满树花香。手指捅破窗户纸,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走到窗边,发现窗户并没有关紧,他犹豫了一下,利索的进了房子。
窗户被推开,月光洒进来,照在那张灵秀的脸上,睡的很香。
他就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子真的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背景吗?正在冥想着,暮晴天开始说梦话了:“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风行烈怔了一下,不明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像是在警告谁的一句话。
还没有想清楚,就又听见她说:“我想回家,回家,谁可以带我回家,我的家在哪里?我想回家,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月光下,他听的很清楚暮晴天说的话,尽管只是梦话,他还是疑惑了。
她的家,在哪里?
暗卫很快传来了消息。
“暮晴天是三个月前司徒夫人从山下救起来的,带回司徒府之后就给司徒越泽当了丫鬟,一直跟在他身边,此次随司徒越泽进京来的,探查的消息没有任何可疑,她的确是司徒府的丫鬟。”
不可能啊,听了暗卫的消息,他始终不相信。
“她在给司徒家当丫鬟之前是什么身份?”
“查不到,如果说她最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个了,在这之前,关于暮晴天的一切都查不到,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他面色冷凝,他就不相信这样一个充满神秘,充满才气,充满智慧的女子会是一个丫鬟。
“世界上没有东西是无迹可寻的,再查。”
旁边的随从也很奇怪,影子暗卫从来没有探不到的消息,但是这次这个暮晴天,难道真如王爷所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躲过影子暗卫的探查,除非她后台势力强大,掩饰了她的一切,否则根本就解释不通。
这几日司徒越泽开始忙起来了,几次飘儿郡主来府中找他都未找到,最后都是生气的甩袖走掉了,小银子可没少被她骂呀,使得他一见到这个飘儿便害怕,整日提心吊胆的。
小银子端着汤药走进来,一脸生气的模样,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她直起身子问:“怎么那么久?”
小银子放下手中的汤药,脸上的气愤未去,晴天一看他的脸色不对,便追问:“发生什么事了?脸色那么难看。”
“还不是那个飘儿郡主,找不到少爷就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我们又不是她的出气筒,再说了,这里是司徒府,要发火也去她王府去发,真讨厌。”
暮晴天无奈一笑,原来是飘儿,这事她也听府里的几个丫鬟议论过,小银子也不是第一个被她欺负的人了,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慰着他:“算了,人家是郡主,脾气难免大了些。”
小银子没好气的转向晴天,皱着眉头:“晴天啊,再怎么说也是你救了她,你为了救她在床上都躺了半个月了,她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过,真是太过分了。”
她停住笑意,心中有些苦涩:“我救她并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谢。”
小银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身将汤药端给她:“晴天你就是性子太好,那日遭殃的本该是她,现在倒换成了你,可惜人家还一脸的无所谓。”
她看着窗外蓝色的天空,今日该有个答案了吧!用了三天的时间查探我,即便还没有查清楚,也该有个结果了。
晚上越泽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疲惫,但是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是不是有什么好的事情?”明明猜到穆王已经找过他了,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司徒越泽一笑:“今日穆王找了我,商议对付陆家的事情,我们会先向皇上递上折子。”
她也笑了:“这样便好了,你与王爷合作,定然无人敢小觑。”王爷果然是个聪明人,两者之间,选其一,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是啊,真是好事啊。”
暮晴天心中一酸,还是说了出来:“以后,你与飘儿郡主再无阻碍了。”
“是啊。”司徒越泽笑着看向他:“此事是否该说是因祸得福?”然后笑着出去了。暮晴天有些失落的看着他的身影,心中默念,是啊,因祸得福,只不过是因为我的祸,你们获福。
司徒越泽似乎突然闲下来了,每天都会去看晴天,给她读书,给她说笑聊天。
兴高采烈的跑来司徒府找越泽的飘儿站在远处看着越泽和暮晴天说的很高兴的样子,心中像是有根刺在戳着一样。除了风飘儿,越泽不可以对任何一个女子那样笑。
暮晴天眼睛很尖,看见了远处站着的飘儿,忙叫了越泽过去。
静静的湖面映着阳光,桂花被风吹了些飞在湖面上,远远看去像一叶小船。心中黯然,就像我一样,不知该飘去哪里。
她的伤势已经慢慢好转,已经可以自由走动,只是还不能做激烈的动作。
这日,趁她出去散心。越泽将她房中所有的东西都清换了一遍,他想给晴天一个惊喜。霉运已经过去,换了房中的一切,好运就会慢慢回来。
“这个要放在门边。”
“哎呀,我说了那个要放那边的,还有,屏风搬到这边来,花瓶要放在这个桌上……花瓶里的花要换成木兰……”司徒越泽在屋里七手八脚的指挥着。
“少爷,这个花瓶里的杜鹃花是之前已经配好的。”
“晴天喜欢木兰,马上换掉。”
“等一下,那个帷帐怎么是粉色的?要蓝色的,快换。”
“可是少爷,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的啊。”
“晴天喜欢蓝色。”
他看了一眼小银子抬进来的茶,眉头一皱:“不是说了要菊花茶的吗?”
“不要糯米酥,要桂花酥,快点……快点。”
小银子在一旁笑起来:“少爷对晴天的喜好记得可真清楚。”
门外一袭娇丽的身影静静立在那儿,眼睛看着屋里走来走去指挥的身影,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怅然若失,越泽你好像太关心她了!
饭桌上,又是他的声音:“这个鸭子要肥肉多的。”
“这盘咕噜肉里不能加葱的,晴天不会吃葱嘛。”
身边一直沉默的飘儿勉强笑着说:“越泽,鸭子肉太肥的话会油腻的。”
“晴天喜欢这样的呢。”
飘儿不再说话,整个过程中她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越泽一点都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竟然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另外一个女孩的关怀。越泽,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那么了解她了。
暮晴天回到自己房间看到一切的时候,非常诧异。
“怎么样晴天?喜欢吗?”
她环视了一下房子四周,惊讶的看着他:“都是你弄的?”
越泽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有成就感的样子:“是啊,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的。”
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她喝了一口,扬起头来:“菊花茶。”
一盘糕点展现在她面前,一股清新的桂花香味。
“桂花酥。”
她想不明白越泽今天突然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反倒把她的心弄乱了。
第二天,飘儿突然跑到暮晴天面前来说:“晴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边的小银子嘟囔了一句:“你的好消息指不定是什么倒霉事儿呢。”
暮晴天一笑:“郡主有什么好消息?”
“我跟越泽就要成亲了,我很快就可以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了,很快就可以跟越泽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她自我陶醉的说着,可是这个消息对于暮晴天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怔在了原地。
飘儿轻轻冷笑了一下,转而又很激动的拉着晴天的手:“晴天,你为我高兴吧?”
暮晴天回神,勉强笑了一下:“是啊,是好事,恭喜你啊,飘儿郡主。”
“我还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呢,先走了。”
“好。”
飘儿渐渐远去了,暮晴天却还站在原地。
转身的瞬间,飘儿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在听到娶飘儿的时候,司徒越泽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倒像是背了很重的包袱。一个人的时候,他竟然高兴不起来,连笑容都勉强不来。司徒越泽,你是怎么了?跟心爱的女子结婚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你笑起来那么勉强呢?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脑海里突然之间浮上另外一个影子,他猛的摇了下头,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暮晴天那张脸来。
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她想了许久,好想离开这个地方。尽管这个地方有关心她的家人般的陈伯,朋友一样的小银子。
可是,却是痛苦的,这个地方始终不属于她,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儿,就做一个小丫鬟,她暮晴天可不是闲得住的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强求。
婚事定下来之后,就已经选好了吉日,七天之后便是吉日,适宜婚嫁。
她每天像是行尸走肉般的过着。今日她在街上,偶然听到有人在谈论东陵的政变。
“听说汉王掌握了东陵的兵马大权,控制了整个王宫。”
“他是想夺权啊!”
“东陵王死了,膝下并无子嗣继承大统,那些有实权的王爷肯定争相夺取王权了,做整个国家的主人谁不想啊。”
“现在看来,汉王是最有可能得到王权的人,他控制了黎国和亲的惠馨公主,以公主作为威胁,我黎国就不能出兵帮助任何一个王爷,只能支持他了。”
“这个汉王很聪明啊,有了惠馨公主作为筹码,王位他势在必得了。”
惠馨公主?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别的国家搞什么政变,她才不管。像是听人说书一样,听过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