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浓怔怔的望着张诗晴,良久方道:“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情,就像鱼缸里的小鱼儿,来来回回,也在努力,可是它出不去!姐,我不是完全不念书了,我只是想休学一年,等心情好了,我还是会回来的!”苍鹰,即便它被折断翅膀,总还是会想尽办法起飞。就像张诗浓,她有自己的梦想和向往,她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后退或者放弃,她只是需要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整装,重新出发。
张诗晴不是不讲理的家长,她告诉张诗浓让她好好想一想,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当晚,张诗浓一个人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然,耳边传来轻轻柔柔的敲门声。
“姐?”这个时间,除了姐姐,不会是别人,张诗浓拉开门小声问:“姐,怎么还没睡呢?”
“初初,咱们聊一聊,就像小时候一样,躺在一个被窝!”
“好!”
张诗晴掀开被子先让妹妹躺下,然后自己跟着也躺进去,两个人眉眼相对,张诗晴在被窝里拉着张诗浓的手。
“初初,关于你目前的这种心情和处境,姐姐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如果,有说的你想不明白或者不喜欢听的,你打断,好吗?”
张诗浓点头,“好的,姐姐!”
“在我们小的时候,老师和家长都教我们,你要做一个善良诚实正直勇敢的孩子,长大了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是,当我们一天一天长大,当我们越来越明白事理,忽然我们就发现,教我们这些道理的人,她会撒谎,会不真诚,会充满算计……”
“于是,我们纠结、矛盾,我们分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初初,姐姐要告诉你,除非作奸犯科大是大非,其实每一件事情对我们来讲都不是绝对错或者是对的,就像谎言,发自善意的隐瞒,难道他不是一种品德?同样,妥协,示弱,并不是折腰,而是,在坚持自己的同时以看起来比较善意的姿态与人达成共识,这,本身与你所坚持的善良和正直不相违背的。”
张诗晴边说边看看张诗浓,张诗浓懂事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张诗晴于是接着道。
“人是群居的物种,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天,就无法避免与人相处,而每个人又有他不同的个性与做事方法,所以,冲突矛盾不理解在所难免,可是初初,只要我们掂量的清楚自己喜欢的、想要的,一些小的无伤大雅的坚持和原则,不如换一种方式,你看呢?”
张诗浓认真的想了想,“姐,一部分我能理解。剩下的,比如,只要我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就可以放弃一惯的坚持?这难道不是自私?还有,我不明白,换一种方式,是怎样的?”
“不,初初,跟自私无关。姐姐不是让你放弃,而是变通,这也是姐姐所说的换一种方式。呐,姐姐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同学穿了一件你认为很难看的新衣服来学校,她问你,张诗浓,好看吗?你怎么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难看死了!”
张诗晴失笑,宠溺的揉一把张诗浓的发丝,“真是个诚实的孩子!可是初初,你有想过你同学的感受吗?她有可能因为你的这一句话以后都不会穿那一件衣服了,还有可能,她的自信心会收到打击,你想过吗?”
张诗晴给张诗浓几十秒考虑的时间,然后接着道:“更何况,每个人的欣赏水平和眼光不同,你怎么能确定你觉得难看的就一定是不好的呢?呐,初初,如果是姐姐,姐会说,你自己喜欢就好,不过个人觉得XX色更适合你。当然,好朋友才会有最后一句,如果是一般人,最后的建议不会说!”
张诗浓瞪着眼睛,一会儿唇角勾弯眉开眼笑,“姐,你好机贼哦!”
“傻姑娘,人与人相处本来不易,何必因为一两句所谓的真心话而被别人记在心上,不找到机会报复你一下不算完呢?”
“姐,我懂了!”张诗浓张着狭长清澈的凤眸认真的说:“可是,我还是决定休学一年!”
张诗晴黑线,这,是懂了?
“初初……”
“我真懂了姐!可是,现在的状况有一点点不同,无法用你交给我的处事方法解释和通融!”
张诗晴疑惑,“哦?那能不能告诉姐姐?”
“当然可以!”张诗浓连连点头,旋即伸出两个手指头,“两件,先说第一件,之前跟你说过一点的武子扬,嗯……确切的说,由他引起,不跟他完全有关!”张诗浓的话,于是像是打开了闸的河水,滔滔不绝的把学校最近一个月发生的种种悲催状况说了出来,最后总结发言,“姐,你说那些同学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且不说我没跟他怎么样,就即便有什么,关他们什么事情?”
张诗晴目瞪口呆,现在的学生,要不要这么彪悍?
“再说第二件,这件可比上一件可憎多了,就是关于我们班的那个女人。姐,原谅我不想提及她的姓以及用班主任这么伟大的称呼叫她,事实上,她在我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一个老师,她根本就是园丁行列的败类。她嫌弃我们家没给她送礼,那天居然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要,还以武子扬事件要挟我,你说她是不是混蛋?”
尽管过去了二十多天,可是张诗浓提及此事还是极度愤愤不平,“如果只是那样也就算了,可是她后来却纵容同班同学欺负我,有次她明明刚好看见有同学给我身上倒凉水,可是她不仅不拦着,还冷眼旁观,看我被淋个落汤鸡她就笑,贼得意了。姐,你说她是不是妄为人之表率?”
张诗晴抬臂把张诗浓抱在怀里,在妹妹看不见的地方,眉眼间充斥满满的冷厉。
“姐重新给你选一所学校?”良久,张诗浓靠着姐姐温暖的怀抱快要睡着的时候,张诗晴忽道。
张诗浓瘪嘴,心底满满的不乐意只是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她说不过姐姐,她总有大把的道理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