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业大厦最顶层的绿茵平台,只有boss才能踏足的地方,足够私密。
空气流动又能看到香港全景的地方,似乎也可以缓解一些尴尬。
曾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的两兄弟,此时正双手插袋,在护栏边静静沉默地站着。一个面朝外景,一个背靠护栏,面朝里侧。
不同类型的英俊有型,却是相同的淡漠与冰寒。
风有些大,但吹不走他们之间暗含的汹涌。
“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谈的?”面向天际平线,柏伦淡淡开口,眼神清冷。
“你最近怎样?”话问出口,展尧才觉得这是个废话。
听到这样的问,柏伦笑笑,冰凉的笑意很映衬刚刚拂过的冷风。
“任何一个男人,如果亲眼看见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和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偷情,应该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是他迄今为止,这辈子说得最尖锐最刻薄的话,而且是说向自己最为要好最为信任的哥哥。
他们之间的这份最为要好最为信任,不知还能留存多久。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展尧背靠露台护栏,双手插袋,冷冷地说:“我们不是偷情。她就是我一直要追回的那个人,也是让我曾经下定决心读法律和考检控官的人,是我最爱的女人。确切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关于我们的过去,相信你已经有清楚。”
“你让我过来,就是要同我讲这些事情?顺便让我欣赏你的理直气壮?”柏伦冷冷地蹙眉。
展尧垂眼笑笑,声音平静:“这件事里,我唯一要同你说sorry的地方,就是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同你说清楚。其他的我不认为有做错。所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理直气壮。”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你和我争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会不会恨你,”
停顿片刻,又轻轻慢慢地紧接着道:“原来,你早已在谋划。”
“我没有在谋划,”展尧迅速接话:“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去争取我应该争取的人。”
话音刚落,气氛蓦然静默。谁都不知,也不愿去知,对方此时此刻的想法。
过了一会,柏伦幽幽开口:“有个问题,请你诚实回答我。”
展尧挑眉,看向他。
“我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在一起。”他直白地问。
展尧也不作考虑地直白地答:“我们有。”
“你知道我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甘。
他情愿他的回答是没有。
“我们已经什么都有做过,”淡淡的声音中透着残忍的坦诚:“你在英国看到的一幕,我们曾经天天有做,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在你回香港前,她已经搬到我那边,而且也答应了我对她第二次的求婚。当然,我们没有想隐瞒你,打算在你回香港后第一时间同你坦白。但是后来有发生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柏伦脸下沉,搭在护栏上的双手握成拳,声音中抑制不住的怒气:“你知不知道,当这句话从我最信任的大哥那里听到,对我有多残忍。我让你帮我照顾她,没有想到居然能照顾到上床。康展尧,你果然是我大哥,有够厉害,够负责!”
另一个的怒气也同样抑制不住。
他吼:“那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我弟弟和我最爱的女人,我的未婚妻,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又抱又亲的时候,对我又有多残忍!”
一阵凉风恰时拂过,拂散了些似乎要全然爆发的暗流汹涌。
展尧平稳了呼吸,降低声量,缓缓地接着说:“我和她拍拖在先,而且从来没有正式分手过,所以你和她的开始,本身就是误会。”
“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已经很迟?”柏伦淡漠笑了笑,“你也知道你们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和她拍拖的是我,她的男朋友是我,你不能因为和她的过去而越界!”
“总之我不会放手。我曾经有同你讲过,即便她已经有男友,我也会把她争回来。属于我的,谁都带不走。这句话现在仍然有效。”轻飘飘的一句,夹含着连风都无法吹散的果断。
“同样的话我也同样曾经同你讲过。我更不会放手。”同样的果断,也是不甘示弱的果断。
“她爱的人是我,你这样只会自欺欺人。”展尧淡声。
“我们一天没有正式分手,她就一天还是我女朋友。她爱的是谁,同你无关。我和她的问题,我会和她解决。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争过什么,你是不是一定要同我争?”虽然外表温和,但在关键时刻,柏伦内在的,如他哥哥那般的强势,便会爆发得一法不可收拾。
两兄弟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重叠。
可他们性格中的重叠,却偏偏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固执与强势。内在的强势。
展尧没有立即回答。
他先静静看向他,唇尾噙着抹自信的似笑非笑。
而后一字一句:“从小到大我也从来没有和你争过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即便你要整个康业。但是暮暮,我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