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里郡的泰晤士河畔没有同为河畔的伦敦,牛津,伊顿般建筑物群布。这里简单,干净,没有喧嚣,只有婆娑的树影与时不时昂首展翅划过的,很英式傲慢的天鹅。
叶暮垂首静静地走着,有意追踩着落日在前面那个男人身上投撒下的长长的疏影。
“还记不记得这里?”前面的男人忽然止步,转过身,含笑看着她。
还沉浸在追踩影子乐趣中的叶暮差点撞在他心口上。
“厄?”叶暮抬头,傻傻愣愣地看向他。
而后向四周看了看,看到了熟悉的维多利亚式小红砖咖啡屋和旁边一棵很久老的榛子树。
记忆又回到四年前。
那一天,同样的地点,同样是在落日的余晖中。
她心烦气躁得对某个无赖发脾气:“整天追着我你很过瘾?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他却无动于衷地继续无赖:“要怎样你才愿意做我女朋友?”
“好啊,如果你跳进这个河里,我就做你女朋友,OK?”她打出“OK”的手势,狡黠一笑。
他微微笑了笑,毫不犹豫脱下外衣,纵身跳下河。
“现在呢?”他从河里冒出湿漉漉地头,含笑看着她。
她完全傻掉,直觉这个人是个疯子。
她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
“把你的手给我,至少先扶我上来。”他向她伸出手。
她不自觉地愣愣将手给他,却被他猛然拽下了河中。
“你……”话还没有出口,嘴唇却被堵上。
一个男人在泰晤士河中,对一个女人强势拥吻。
周围为数不多的行人和咖啡屋露天坐位上的客人拍掌起哄吹哨。
保镖们有的围成一排遮挡住众人的视线,有的急于制止某些正向他们竖起手机的游人,手忙脚乱。
这个河中强吻虽然没有让同样固执的她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是不可否认,就在那时,她的心已渐渐被他擒获。
那时她刚结束受训,即将飞回香港。
不可否认,他的追求强势却也极具诚意。
因为她的一句,“我是警察,和你不是一个世界”,他就不假思索不管不顾地留在英国学习法律,并且用短短两年的时间,拿下别人需要四年才能拿下的学位。
因为他要证明,他可以进入她的世界。
在他终有一日以检控官的身份面对她,又与她在作业中时不时地制造各种“无意”巧合或合作时,她的心已彻底被他俘虏,从此万劫不复。
却也正是因为他曾经检控官的身份,牵引出后来他们之间纠葛纷呈的爱恨离合。
“还记不记得这里?”又一问,将她从记忆中拉回。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垂眸,浅笑中一抹羞涩。“记得,当时我只觉得,你是个疯子。”
他定定看着她,唇角含笑,一字一句吐出:“你信不信,现在的我,仍然是个疯子。”
话音刚落,他脱下外衣,纵身往河里一跳。
她瞬间傻掉。
还未有全然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河里伸出的臂膀猛然拽下河中。
还是四年前那般强势的吻。
她抗拒,再半推半就,再全然陶醉,再次的不可自拔,无法自持。
他们就紧紧粘贴在一起,在河中湿漉漉地,忘我地拥吻。
周围行人游客的起哄吹哨鼓掌,甚至一群天鹅对他们的围观,于他们而言,已若浮云。
保镖们还如四年前的那次,围成一圈将他们遮挡,同时礼貌又无奈制止某些已经竖起的手机。
手忙脚乱的他们暗暗表示,为这样的boss作业,真的很辛苦……
从受训的地方出来,看到熟悉的车子和从车窗里透出的英俊的笑脸。
叶暮心虚地向四周张望,趁没有认识的人看到,迅速窜进车内。
“我说过,不要来这里接我。”她不满。
“怕同事看到?”
她的脸色阴沉沉。“来这里受训的不止我一个人。”
“那又怎样?我来接我太太,很光明正大的。而且你的那个上司Madam卓已经有知道我们关系,你还顾忌什么。”他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算上飞来英国前,她住在卓雯家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见到这个让自己爱,又让自己无奈的小女人。
好不容易将她连人带心再次擒捉,但她却依旧为这些已经讨论过无数次的事情发脾气。他也只得无奈笑笑。
她拨开他的手,继续发脾气:“她不会告诉别人。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公开我们关系。”
“你又要挑战我的耐性?”展尧心下沉。
感觉到自己说话方式的不对,她调整了语气,降低着声量:“我说过两月内不要和我联络。你这样很困扰我。”
看到这个小女人吃硬不吃软的可爱样子,他忍不住笑,玩味说:“我怕你太想念我,而影响你受训。”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康展尧,你果然很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