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尧后背一顿。“难道我不该这样做?你是我弟弟。我下午再来看你。还有,爷爷也有陪你很久。”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淡淡开口:“Richard,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
随即淡淡离开。
柏伦没有探究话里的深意,他失笑:“大哥还是那个样子。”
叶暮躲闪他的目光,打开展尧带来的纸袋。“要不要吃东西,你已经昏迷两天,再不吃东西怕你撑不住。”
“好啊,除非你喂我。”
“好,我喂你。”
“还是不要,让我先好好看看你。我好想你。那天电话里,你还没有说你爱我。暮暮,说你爱我。”
“先吃东西。”
“说你爱我。”
“我爱你。现在总可以吃东西。”
病房外,他一直都不曾离开。
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喁喁私语,他背靠在墙上,痛苦而不能自持。
医院天台,很高,能看见几乎半个港岛的夜景。
可正在天台面向夜景的两个人,并没有看夜景的心情。
“所以你现在怎样想?”展尧问,听不出语气。
叶暮愣了愣,再苦涩一笑。
她轻轻说:“柏伦还没有完全恢复,在他出院前,我们不可以想其他事情。”
“如果他出院,你会按我们原先计划和他摊牌?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在躲我?”他追问。
叶暮转过身,扶着额头,很烦躁。“展尧,不要逼我,现在我压力好大,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做。”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柏伦?”突如其来的一问。
叶暮愣怔。
他视若无睹,淡淡地继续说:“这是我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以前,我很自信,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确信。”
叶暮转过头,逃避。“现在不要谈论这个问题,我已经很烦。”
展尧掐着她双肩,迫她对视:“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钥匙落地,更后悔为什么帮你挡枪的人不是我。我情愿被枪击中,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段时间全身心耗在其他男人身上。”
“他为了我才这样。”她拼命扭动,试图挣脱。
他轻晃着她的肩膀,痛苦地说:“所以就该让我受折磨?所以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该被一笔勾销?”
“展尧,这段时间让我们不要再考虑这个问题,至少等柏伦出院后再讲,好不好?”叶暮已经无力,她哀求。
展尧苦涩一笑。“我想,等他出院的那天,也许我已经再一次失去了你。”
叶暮挣脱开他的双手。“我不知道,不要逼我,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照顾好他。展尧,我们真的有做错,每次看到他,我都好内疚。”
“除了我们没有从一开始告诉他我们的过去,其他的我从来都不认为我们有做错。我容忍你照顾他到现在,因为他帮你挡枪。但是我的容忍不会持续很久。一事归一事,等他出院,我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拖得越久,只会越纠结不清。”语气不容置疑。
顿了顿,她轻声:“好,等他完全恢复,我会同他说清楚。”
沉默了片刻,他深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有多爱?”
她扭头逃避他的眼神,“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他淡声:“其实你的眼神已经有告诉我一切,叶暮,我希望在他出院前,你能看清楚你自己的心。”
假期结束后,叶暮回警局报到。最近没有大案子,可以按时收工。
收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因为和柏伦相处得已经很熟,这期间重案组的朋友同事都有来看他。
他也从不在他人面前掩饰对叶暮的情深爱意,同事们都有起哄。
每当这时,如果展尧也在,她总要悄悄看向他。
而他们两人写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眸光,也总能在或经意间或不经意间,骤然相撞。
从对柏伦最初强烈的担心,随着柏伦日渐的康复,已经转变成为欲言又止的愧疚。
从柏伦深情的目光中避开,却又碰上展尧挚热的目光。
她躲无可躲,几近崩溃。
所以每天去警局已然成了她最期待的事情。
到柏伦出院的前一天,想到家里所有她的衣物先前已经搬到了展尧那里,她觉得是时候解释。
“柏伦,还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话要同你说。”他们在医院的vip专属花园里散步,那里幽静而隐秘,适合谈话。
“在你同我说前,我也有话要同你说。那你先说还是我先说?”柏伦笑问。
“你先说好了。”
“暮暮,”柏伦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款款深情:“嫁给我,做我康柏伦的太太。我知道,这样的求婚会很俗套,但是我希望在我出院的那天,你能以未婚妻的身份同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