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沉如水,镇定若如,可微微低垂颤抖的眼睫好似要掩饰住略有不安的情绪。
展尧眸中一丝惊讶闪而即逝,却始终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
他眸光闪动,盯望了她片刻,而后微微一笑。“OK,没问题。”
柏伦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过来,不敢置信。“暮暮,发生什么事?”
叶暮没有耽误在私人情绪里。
她公事公办,利落地吩咐:“阿荣,你负责给康柏伦先生录份口供。清清,你负责和我给康展尧先生录口供。”
“Yes madam。”
随后看向柏伦:“康柏伦先生,也希望你给本案尽可能提供线索。”
柏伦从惊讶中稍有恢复。
他点头。“OK,no problem。要不要去书房?”
“可以。Thank you。”
路过他时,悄悄将手搭在他手背上,用眼神示意他安心。
两间书房都被开启,分别录口供。
算上一年前法庭上的你问我答,这次应该是两人之间第二次公事上的牵扯。
“康先生,很抱歉打扰到你,希望你给本案尽可能提供线索,帮助我们破案。”叶暮声音无波无澜,好似二人初次见面般。
展尧微微笑了笑。
他双手环臂,很轻松。“没什么打扰。帮助警方是良好市民应尽义务。My pleasure。”
目光始终停留在叶暮身上。
感觉到他目光中的炙热灼灼,叶暮有些坐立不安。
她拿出一张照片,推至到他面前:“请问你是否认识照片上的人?”
展尧拿起照片看了眼,不假思索:“不认识。”
“确定不认识?”
展尧唇尾一抹似笑非笑,半认真半玩味:“我从来不和女人打交道,除了一个,我不介意说出她的名字。关于这个,其实有人比我更清楚。”
叶暮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不用说出名字!”
继而发觉自己的失态,很心虚,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
同事没有发觉异样,正一丝不苟地在随身笔记本上打字。
叶暮松口气。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问:“请问你有没有在某个场合或某个人那里听过方子倩或者Tina这个名字。”
“没有。”回答地迅速。
随即却又顿了一顿:“等等。让我想想,好像有。”
叶暮没有出声,死死盯看着他,等着下文。
“这个名字好像有听过。方子倩……让我想想……”蹙眉思索,不出半分钟,恍然:“应该从Demon那里有听过。”
“Demon?”
“霍氏的霍文谦。”
“他有提过?你确定?”叶暮问。
展尧如实说:“我对这个有些印象,是因为他提这个名字的场合很特殊。当时我们在会议中讨论合作事宜,谈到关键,他接到两三个电话,好像同一人打来。他当时很不耐烦地说了句:方子倩你够了。因为这几个电话的干扰,合作谈判第三方很不满,当然我也不满。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较深刻。当然我不清楚这个方子倩是不是你要问的方子倩。”
“他在电话里提到的这个方子倩是他女朋友?”又问。
展尧笑笑。“Sorry,我不清楚,我对他私生活没兴趣。”
“你和霍文谦很熟?”
“Just so so。不过如此。我们不是朋友,各自的交际圈不同,很少往来。但是因为两家长辈来往较多,加上这次康业和霍氏的合作,他爹地希望他收心,学做生意和打理公司,所以让他负责这单case。我爷爷也让我给霍Uncle,也就是他爹地面子,教教Demon。所以和Demon吃过两次饭,但是都有其他人在场。平时没有往来。”
“你对他有多了解?”
展尧耸了耸肩。“相信全香港,哦,应该说全亚洲都对他有一定的了解,那些八卦周刊的报道应该很好说明了一切。至于其他,因为我和他并没有往来,所以说不出更具体的细节。”
“八卦周刊的报道?比如?”叶暮反问。
“比如他的绯闻等负面新闻多过其他。”
“他有没有吸食毒品?”
展尧思考片刻,认真地说:“ Sorry,关于这方面我不可以随意猜测。你清楚我以前的职业,我有学过法律,知道一旦定论是要负法律责任,情况严重会构成诽谤。但是我曾听说他好像有办吸毒派对。具体我不清楚。”
叶暮点点头,同时自己也在一个笔记本上书写记录。
继而紧接着问:“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羊毛和蚕丝混织絮团,经查验,其中的成分来自一种纯手工地毯,全世界只有六张。而这六张地毯已被分别布置在六艘游艇里,其中两艘被你所买进。请问你有什么解释?”
“你意思是死者身上粘有我游艇上的东西?”展尧蹙眉。
叶暮点点头。
展尧失笑,耸耸肩。“Sorry,我没什么可解释。我自己都很惊讶。”
“你有没有邀请过他人去你游艇?”叶暮问。
“从来没有。”展尧微微俯过身,毫无顾忌地望着她,语气夹含一丝只有她能听得出的暧昧:“自从买进这两艘游艇,我亲自邀请和我出海的人至今只有一个。她也很清楚我为什么买进游艇。你说是不是?”
叶暮脸颊发烫,垂首躲闪着他的目光,故作镇定地在笔记本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