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推开了他,和他说着什么,唇畔勾着冷冷的笑意。
他冷笑着,撕扯开了她的礼服,又撕扯去了她身上最后的屏障。他把她反摁在玻璃窗前,拉拽着她的长发,逼她与他对视。
他的声音狠厉决绝:“你我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男人和女人,要么是活人与死人,这辈子,你都休想当我的,大嫂!”
隐在薄雾后面的她倏然一惊,忍不住捂住了嘴。这次她听清楚了,听见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我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男人和女人,要么是活人与死人,这辈子,你都休想当我的,大嫂!”
明明是他说给那个女孩的话,为什么会感觉他在说给她这个看客听?为什么那个女孩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情绪,会紧紧牵动她的心,和她的感觉无缝粘合?
她仔细地看着那个女孩的脸,看看她到底是谁,是别人,又或是,她自己?
可她此刻能看到的,是他们在落地窗边暧昧的相杀。她感觉心痛又脸红,还未来得及将目光移开,画面骤然一转。
此时她看到女孩正躺在医院,他紧握着她冰冷的手,将她的手紧贴在他的脸庞,眼神没有了在酒店房间里的冰冷,而是恢复了从前的柔情,还有悔痛。
然后她随薄雾飘到机场,看见他们在告别,听到他们告别时的聆语。她又听清楚了,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有下辈子,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会。”
“真的?”
“真的。”
“答应我,一定要开心。下辈子,请选择我。”
“好。”
“虽然你是我的大嫂,我只会把你当作我的妻子。”
女孩只伤心又静静地目送他离去。可是她想大叫,想拦住那个莫落的背影,想抱住他,不让他走。薄雾将她阻挡地严严实实,她无法动弹,只能原地落泪,哭地撕心裂肺。
她失望地看向那个女孩,这次看到了女孩的脸,清晰的脸庞。她骤然震惊。
还未有从震惊恢复,画面转到了一个私家花园。
此去经年,女孩洗尽铅华,已经成了一个小妇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此时她正静静地坐在花园里,认真修剪着几株紫罗兰,她一岁的小儿子正在她身边牙牙学语。岁月的流逝带给了她愈加动人的成熟韵味,优渥的生活养就了她一身清雅的贵气。
可这些美好,送给的却是另一个男人。此时的他正在大洋彼岸,目光落在一瓶香水上。
她看到,那个香水瓶身上刻着“no regrets。”
“我无悔”……
时光再次流转,女孩已暮年,化成一座冰冷的碑。他也老去,手中紧握着“无悔”,在她墓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逝前,他喃喃:“生不能同眠,死则同穴。我无悔。”
“暮暮,你答应过我,下一世,你会选择我。”
一幕幕的画面如同一场人生舞台剧,演绎着时代的悲欢与离合,让她无法呼吸,痛楚交加。此刻所有的画面开始模糊,画中人远去,雾气渐渐厚重,将她深深围绕。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无法动弹。
她感到恐慌,落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远去的身影。她想大叫:“不要走,请你不要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
在思维的混乱中骤然惊醒,身边的人,她的未婚夫,正紧紧抓着她的手,擦着她满是冷汗的额首,焦急万分:“暮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不要怕,我在这里。”
她却泪流满面,呼吸急促,目光涣散。
“叶暮,我是叶暮……”
她缓缓看向他,缓缓抚上他焦急担忧的面庞,看着他,像是对他,又像是对自己喃喃:“我是叶暮,我看到了,也想起来了,我是叶暮,是欠了他一世的叶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