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看了众小倌一眼,仍是有些不甘心。他们都是有一技之长之人,他们离开或许还能谋生,然而他们也不愿指证,更何况那些靠身体赚钱的男子?
川翎馆大厅。
以陌平舆为首的一行人直挺而严肃地站着,她的身后是廷尉张恨、廷尉史李筱,以及廷尉府的一众官差。
冷冽的眸子扫过匆匆而下的老鸨,陌平舆冷哼了一声。
大厅中站着许多小倌,而他们的身后是太子府的侍卫假扮的嫖客。现下,她们卸去伪装,身子笔挺地站立,不动如山。
“老鸨,有人举报川翎馆私买良家子,逼良为娼,你如何解释?”廷尉张恨伸手一指,官威在身,吓得胆小之人身子一抖。
老鸨脸色亦是苍白,张恨是酷吏,不分青红皂白屈打成招是常有之事。他偷偷一瞄一脸冷峻、冷眼旁观的太子,心道不妙。可他岂能认罪?扫了扫那几个垂着脑袋站在太子侍卫前的小倌们,眼里射出飞刀无数。
胆子大起来了啊,居然敢举报!
冷静再冷静,想起川翎馆的幕后老板,苍白之脸回上红润,老鸨莲步轻移,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私买良家子,逼良为娼?哪有的事,川翎馆向来规规矩矩的,不敢做违背律法之事。太子明鉴,廷尉明鉴。”
“没有!”张恨喝斥,指着那些垂首小倌,“方才他们可都是说被人贩子贩卖到川翎馆来的!本卿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你还敢狡辩!”
低垂的脑袋斜瞟那些小倌,眼里的愤怒喷火,似要将这些人吞噬。好啊,真是白疼你们了,竟然倒戈相向!
一抬眸,仿若无事,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奴这些孩子都被奴宠坏了,稍不如他们意,尽对别人说奴、说川翎馆的坏话。廷尉听听则罢,若是当真了,奴可就冤了。”
“是吗?你们抬起头来,看着我,回答我,你们是不是被人贩子卖入川翎馆的。”
凛冽的眸子盯得那些个小倌身子又是一颤,看向老鸨,他又是一副杀死人的模样,心中愈发害怕。他们之中,有两三个是清倌,壮了壮胆子,微微上前,怯怯答道:“是!”
“看着老鸨的眼睛,再说一遍!”
“是!”又经一阵思想斗争,其中一个坚定地点了点头。
眼睛危险地眯起,甚至闪过一丝杀意,最终还是化为平静。身子一个趔趄,跪倒在太子面前,老鸨慌忙解释道:“太子殿下,奴并未逼良为娼,这些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孩子可都是清倌哪,除非他们自愿,奴也不舍得让他们跳入火坑。”
身上冷汗直流,纵使担心屈打成招,可也不能随意认罪!
微微侧着抬眸,看向那指证他的小倌。心想:他明明是关在柴房的,怎会被她们给找到!一定是楼上那人,救走宝玉的那人!她曾和他关在一起,只有她知道他的所在。她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请来太子和廷尉,杀我个措手不及,太可恶了!
老鸨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南少瑜斜倚栏杆,嘴角抿笑,看着老鸨跪倒在陌平舆身前,自陈罪行。
林陌曰藏在她的身后,脸上戴着一层白纱,白纱之下,流露出一丝大快人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