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间雅间,找几个长相清秀的小倌,最好有一技之长,再备些吃的。”
“好好好,马上来。”
雅间内。南少瑜紧紧握住林陌曰有些微凉的手,说什么不怕,说什么不紧张,此刻还不是身子都略有些僵硬了。
“有我在。”宠溺地抱住他的身子,给他传递一缕缕温暖。
林陌曰反抱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二人便这么互相抱着。在川翎馆,在青楼,轻轻地拥抱,温柔地宠溺,彼此都沉浸在其中。
毫无征兆的,门被推开,老鸨领着好几个小倌入屋。
那些人包括老鸨在内,见到二人相拥的场面,妻夫间温柔的相拥,没有强迫,没有轻薄,没有勉强,发乎情止乎礼的浓浓爱意,皆被震惊了。何时,川翎馆会有这样的场面?小倌和恩客间,恩客是强烈的占有欲,是****,而小倌都是身不由己,岂有人是真心?
所有人的眼里除了震惊,便是羡慕。可是这样一对璧人为何要来青楼,为何要在青楼上演这一幕,岂不怪哉?
突然有人闯入,林陌曰急急放开南少瑜的身子,脸上一红,便要躲到南少瑜的身后。他背对着门口,其实根本无人看得到他的正脸,然而他还是觉得羞人,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客官,您要的小倌都给您叫来了,可还有吩咐?”震惊与羡慕过后,老鸨脸上恢复往日的谄媚。
“行了,你出去吧,他们留下。”
“好,客官请慢慢享用。”谄媚地退出去,合上屋门之际,那张谄媚的笑脸又顿时一变,变得阴沉无比。寻欢,寻什么欢!带着小夫君寻欢,怎么寻?还一次性要了那么多个,难道真的只要玩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呸,他才不信呢!
她想干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老鸨心底着实没谱,守在屋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抑扬顿挫的琴声传来,老鸨的脸上多了一抹得意之色。忽然,琴声止,屋内窸窸窣窣一番,那琴声却变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老鸨皱眉,是哪个,琴技怎么这么差,还能出来见人嘛!
屋内,林陌曰坐在古琴前调音。自手指受伤后,他一直未能弹琴,好得差不多时,他早就想解解手痒,谁知妻君怕他伤了手指,要他痊愈后再试。今日听人弹琴,这手又痒了,目露期盼,终于赢得了妻君的点头,他莫提有多高兴了。
太久没弹琴,竟有些生疏了。瘪了瘪嘴,又试着拨动琴弦。他忽然抬眸,看着南少瑜,顺应自己的心境,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此刻的意境毫无保留得弹奏了出来。每一个音符都是浓浓的爱意,每一个音符都充斥着少年的喜悦。淡淡的微笑,晕染上一层霞光,柔和而美妙。
南少瑜不由得手托起腮陷入到这美妙的漩涡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乃妙人也。
在座的小倌都会琴艺,起初听林陌曰弹奏,多少有些自傲。现下,良曲绕梁三日,不免沉醉其中。一曲终,仍是留恋那发乎内心的深情。琴无心,而人有心。如此欢快而有感染力的乐曲,他们是弹奏不出的,他们能真正弹出的那种如泣如诉、悲凉哀怨、苦大仇深的乐曲吧。
看二人,应是鹣鲽情深,为何要来青楼?
待南少瑜从优美的旋律中清醒时,她的脸上多了一抹自嘲之笑。她竟然带着她的小夫君来到青楼上演一场琴瑟和谐、妻夫情深的戏码?若不是有目的而来,她当真要被自己奇怪的行为给吓死。
“手指可还好?”她还是忍不住再秀恩爱,走至林陌曰的身旁,将他的手拿起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弦乐器伤手,弹久了难免手指疼痛。前世,她学过小提琴,每次练琴都像是干苦力,手指还疼得紧。
“没事,没事。”抽出手,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以证明他的手指没事。心里甜甜的,有妻君的关心,真好,真好。
又是一阵宠溺,南少瑜微笑着点点头。随即扫视一圈,见众人皆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既同情又悲悯,还略有些奸计得逞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