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几年,姐妹二人皆渐已长大,陌捷二十岁等到了百里参成年,随后便成了婚,四年后终于如愿以偿怀了骨肉。
而小她三岁的妹妹陌荀十八岁也就是陌捷成婚后第二年,奉命成婚,第二年便生了一女,第四年又生下一女。
而陌荀生下二女时,陌捷腹中的孩子才三个月大。
当陌捷发现是陌荀在她的药里下了冰薄之时,她震惊得全身颤抖。她疼爱的妹妹,她最信任的妹妹,身怀六甲甚至孩子即将出生却还在算计她的姐姐!若不是为了孩子,若不是担心情绪无法自控而更伤到这个无辜的孩子,她一定会去质问陌荀,为何要如此对她!
到了第九个月,陌捷终于将孩子生了出来。可是,她觉得从她体内滑出的根本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团冷冰冰的不知名物体。那个孩子,身子太冰。可他一出来,她竟觉得自己的身子不那么冷了!
怀中,一个全身发紫、小得可怜的男孩一声啼哭之后,安安静静地睡着。
他的身上很凉,非正常人的温度。她不敢告诉她最爱的夫君,他们的孩子被冰薄之寒侵入体内,极其严重。可终究要告诉,日后他不可能不去抱他们的爱子。他,终究是要发现的!
果然,百里参知道后,伤心地差点晕了过去。可是陌捷并未告诉他,她的毒是陌荀所下,她会问,但定要自己问。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子,治好君迁的病。她还心存侥幸,但愿这只是个误会,不是陌荀做的,不是她最信任的妹妹做的!
府内,一群大夫仔仔细细给小婴孩诊病,无不说这孩子中毒过深,一旦受寒,极易要了小命。
轰——
陌捷身子一个趔趄,重重地栽了下去。幸好,百里参抱住了她。
“陌荀!”陌捷泪崩,颤了颤嘴唇,艰难地吐出这二字,可这声音极轻,唯有在她身旁的百里参听到。
“还有一事……”大夫中,一名资历甚老的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却犹豫着不敢言。
“何事?”陌捷勉强镇定下来,恢复以往的冷静,问道。
“冰薄之寒,世间少见,一片叶子即可伤身。胎儿冰寒的身子在母体呆了近八个月,母亲的子宫受寒极重,只怕,只怕,再也……”大夫支支吾吾,垂着脑袋,不敢再言。
“再也什么!说!”陌捷逼近老大夫,一股强大的气势迫得那大夫颤了几颤。
“再也无法孕育子嗣。”老大夫摸了摸额头的汗珠,闭着眼睛答了出来。
轰——
陌捷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又听到“扑通”一声。随后,在老大夫的照顾下,渐渐缓了过来。待她清醒过来,只见昏倒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爱夫百里参。
他苍白着一张脸,木讷地坐着,像一尊泥娃娃,没有生气。
爱子才出生便已身中冰薄,许是命不久矣,而妻君她被人害得无法再育。无法再育,倘若君迁走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孩子了,再也没有孩子了!这么多年,妻君虽然说不介意有没有孩子,但他知道她是非常想要孩子的。
没有孩子,她会伤心难过,没有孩子,她会抑郁寡欢,没有孩子,她的地位难保。
妻君方才提到陌荀,可是她,害了妻君和君迁?
随后,陌捷遣退了所有人,独留下百里参,与他抱头痛哭。
一股恨意在心内发芽,在吸取了百里参的悲痛和小君迁的痛苦之后,茁壮成长。这一股恨意,即将冲破主人的束缚,燃起熊熊烈火。
陌荀,她自幼疼惜的妹妹!除了夫君和孩子,她想要什么,她都可以双手奉上,可是她竟然用这招狠毒的手段!
她真傻,她还想去问她为何要如此对她。她能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为了地位,为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