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馆出来直奔马车,南少瑜略凌乱的步伐惊醒了靠在她怀里不住咳嗽的林陌曰。
就算赶到衍国巫门又如何,以自己现下的身子能撑得住吗?如若快马加鞭,他的身子更撑不住。
他抓住南少瑜肩前的衣料,捂着嘴又轻咳了下,说道:“妻君,不如先试试君迁哥哥留下的方子,或许能够暂时缓解毒性。”
“暂缓?但我们并无冰薄。”南少瑜止步,沉思片刻,蹙眉说道。君迁曾说唯冰薄能解羽飒,薄荷并不能替代。既然如此,他当日所开的药方又有何用,缺一味药也救不了陌陌。
“以薄荷一试,或许有用呢。妻君,长途跋涉,陌儿实在受不住了。”如墨的眸子有些涣散,他粗重地呼吸着,努力将眸光集中后,眼里尽是恳求。
陌陌所说甚有道理,活马当死马医。南少瑜敛下眉眼,暗暗下了决心。她一旋身,飞快地往医馆跑去。那些已跃马待出发的护卫见状,面面相觑。
才离开片刻,医馆之门便被关了。南少瑜抱着人,一脚踹开了大门。
“大夫呢?”南少瑜一脸急切,问向商儿。
商儿正照顾小榻上的秋儿,只听“砰”的一声,南少瑜踹门而进,当下惊讶地看着她。少主怎么抱着少君又回来了,不去衍国求药吗,再耽搁下,少君还有救吗?“大夫往后院去了。”
“商儿,去把大夫叫出来!”
不多时,老大夫一脸不悦地被商儿请了来。
“老身救不了他!”老大夫一见躺在小榻上急咳的林陌曰,断然说道。
“大夫,你只需帮我配药。”
随后,南少瑜俯身细听林陌曰所说,将药方记了下来。好在他的记性好,将这药方记在脑子里。只是,这薄荷须用多少,这可犯难了,当日君迁并未明言。情急之下,南少瑜也不多纠结,随意抓了一大把放入配好的药中。
“大夫,麻烦您帮忙煎下药。”南少瑜随意将药包了一包,交到老大夫的手里。煎药这种活,她不会,大夫毕竟是大夫,定能将这药煎到最好。
闻言,那老大夫脸上额上、眼角的皱纹皱得愈发灿烂。讪讪地从南少瑜手里接过药包,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背。
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南少瑜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她的手上。她的手谈不上细嫩白皙,却也光滑细腻,绝不是五六十岁的老者所能拥有的。这样的手,它的主人应是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女子,若是保养的好,或许可以是四十多岁的女子。但这老大夫五六十岁,怎会有这等“素手”?
南少瑜视线上移,蹙眉盯着她的脸看。她的脸上尽是细细的皱纹,还有许多斑点。她的脸上,好像并无破绽。
那老大夫一抬眸,便见南少瑜怪异地看着她。猛然将她手中的药包抽走,冷冷地说道:“老身去煎药!”
黄昏时刻,整间医馆渐渐弥漫起浓重的药味。
服了药的秋儿和护卫,中暑之症渐渐弱去,随后又生龙活虎起来。
可是,林陌曰却还倒着。
秋儿陪在他的身边,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