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说!明明是你妈妈回来时看到你……你又头痛,我才能逃出你的魔掌的!”听她如此说,一股怒火将陈季禾包围了起来,恐惧也随之消失,现下他只想狠狠地将南少瑜骂一顿。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不对,她分明不想承认!
抱着脑袋痛苦地摇晃了几下,陈季禾想起了那块怪异的石头,那块能够让她记起这具身子的记忆的石头。假若她真的将那件事忘了,那石头是否能够勾起她的记忆?“石头,石头,聪儿给你的石头,南少瑜,你若是真的忘了,就用那块石头唤起你罪恶的记忆!”
笃笃笃。
百里君迁站在门外,一脸惊讶地看着屋子里激烈“交谈”的两人。
门没有关,好在隔壁住的都是他们的人,不然以陈季禾的声音,早就遭人围观了。
“陈公子,发生何事?”百里君迁问道。陈季禾的脸上带着痛苦,带着委屈,带着愤恨。南少主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陈季禾一双泪眸往门外看去,看到百里君迁时,顿时冷静了不少。默默地与他对视,他没有说话。前世的事,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
“陈公子,若是项北公子之事,那可真的冤枉少主了,凶手真的不是她!”百里君迁走了进来,见陈季禾情绪不稳,冲南少瑜说道:“少主还是先回房吧,让陈公子休息,陈公子额上的伤还未好,不宜太过激动。”
闻言,南少瑜抬眸看到了百里君迁眸里的认真,眸里的请求。扭头看向陈季禾,他面色憔悴、苍白,惹人怜惜。想了想,南少瑜直起身,三步一回眸地离去。
那件事,不是她不愿承认,而是从未做过,不能承认!
墨绿之石在案几上躺着,南少瑜将它拿起握在手心。湿润的长发垂在胸前,发梢上凝聚的水珠缓缓地滴落在石头上。每滴一下,犹如融化的金水砸在石上,散发着光芒。只是这光芒不是金光,而是被墨绿渲染的微弱的白光。
这石头,太过诡异。
上次在须子湖中,这石头并未给她带来异样,倒是救了她一命。可是陈季禾却三番两次因它而头痛,甚至恢复了一些记忆。
案几上有一只莹白如玉的杯盏,南少瑜犹豫了片刻,将这石头放入杯盏中,静待它的反应。
如想象中的,墨绿的石头慢慢发出白光,继而慢慢地裹上了一层莹润的白玉。直至,最终慢慢地只剩下中心一点绿。
等了许久,除却这刺眼的白光将整间屋子照亮,刺得南少瑜眼疼,刺得她昏昏欲睡。
浓重的困意袭来,不多久,南少瑜便趴在案几上沉沉地睡去。
“妻君怎么也贪玩!”林陌曰从屋外进来,见到满室刺眼的光亮正从杯盏中照射出来,用手背挡着光,迅速走到案几旁,盖上杯盖,削弱了光芒。
拿了干布,将南少瑜的湿发擦了又擦,直到干得差不多,林陌曰才舒展了下身子,坐在南少瑜的对面托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
妻君终于出来了,终于昭雪了,真好!
而此刻,南少瑜正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不仅如此,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悬崖,突然间,一阵风来,将她吹得摇摇晃晃,继而掉入无尽的黑暗的深渊。
她的身子一直往下掉,她本能地闭上眼。待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自七岁始的画面。
好的,不好的,深刻的,朦胧的,完全没有印象的,统统以一千倍的速度回放了一遍。
待到了公园二零八九年四月十一日,她习惯性地用手指去点了点,那一千倍的速度忽然以负加速度极速降了下来。
画面中的何宸,穿着衬衫,外套一件套头毛衫,安静地坐着看书。而旁边的南少瑜也是安静地看书。
他二人坐在厅中,时而默默看书,时而互相探讨。
一只穿着古装的魂魄飘了进来。画面中的南少瑜与何宸看不到,但现在的南少瑜能够看到。
只一眼,南少瑜便吓得心惊胆颤。这只魂魄穿着古装,长得和她少年时一个模样,画面中轻飘飘地游荡在她身边。她,时而凑近她,时而又远离她,最后诡异地看着安静的何宸。
若她没有猜错,这魂魄是南少瑜,卫国瑾瑜山庄的南少瑜。
魂魄飘到了何宸的身边,在他面前停步凝望。
不多时,魂魄又飘到了南少瑜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语:“南少瑜,我本想抢你的躯壳,因为你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但现在我要这个男孩的躯壳,他的灵魂实在太干净了,有他的灵魂相助,我一定能够修炼成仙的!南少瑜,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