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能对她如此粗暴?”南少瑜隔着栅栏问道。衣裳破烂不堪,身上鲜血淋漓,这不是刑讯吗?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就如此喜欢刑讯逼供,不怕造成冤假错案吗?
“对杀人犯需要客气吗?”狱吏拍了拍手,见手掌沾染到血迹,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说她是杀人犯,是证据确凿了吗?假若真的证据确凿,为何要刑讯逼供?”无能者才会刑讯,这些人不是昏官就是昏吏,是她最痛恨之人。
狱吏抬眸斜眼看向南少瑜,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拿起旁边的一条鞭子,说道:“你也是杀人犯,你是怕自己也遭到用刑吧?”
看着她的鞭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听着鞭子落在栅栏上的渗人的声音,南少瑜冷笑,说道:“对,我怕。我怕我无罪释放时,你们偿还不了在我身上加诸的痛苦!”
“到了廷尉府,还想着无罪释放,哈哈哈哈!”她的笑带着不屑,带着轻蔑,带着嘲讽,“项府的公子,被你先奸后杀,这个罪名,你可知道有多重?还想着无罪释放,真是天大的笑话!”
“项府的公子?哪个项府的公子?”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女子突然抬起泪眸,一张脸满是血渍和脏污,看不出最初的容颜。
“项府的公子,还能有哪个?不就是信安郡第一美人么?这厮可真是大胆,第一美人都敢碰,还杀了他,真是找死!”
“第一美人项北公子?”女子趴在稻草之上,不住地摇头,一双墨黑的眸子里闪着哀恸和不信,“他怎么可能死了,怎么可能死了?他那么好,为什么要杀死他,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这个你问这个人,对了,这个人叫什么来着?”狱吏诡异地笑着,靠在栅栏上半晌,看着女子伸长了脖子看着她,才慢慢说道:“叫南少瑜,外地来的。”
言毕,狱吏起身,甩了甩长鞭,慵懒地离开。
“我没有杀他,没有伤害他。”
女子的眼里都是愤怒,撑住自己的身子,摇晃地站起,走了几步,一手抓着栅栏,一手指着南少瑜,颤抖着说道:“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你们一个个不是觊觎他的美色,就是觊觎他的家产,为什么,为了自己的私利,就可以伤害无辜的人吗!”
“我没有杀他,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南少瑜走近一步,平静如水,“你也说自己是冤枉的,难道我就不能是被冤枉的吗?”
“你如此激动,你认识项北公子?”
闻言,女子大抵想到了自己的冤屈,平静了些许,缓缓地跪坐在地上,答道:“信安郡有几人不认识他,第一美人,大富贾项燕的独子。早些年提亲的人从郡南到郡北,后来项府说要招媳入赘,项府仍是门庭若市。他对我有恩,我流落街头时,是他接济了我。”
忽然,女子抬首问道:“他真的不是你杀的?你真的没对他做那等人神共愤之事?”
南少瑜蹲身,与她对视,说道:“我发誓我没有,他对我同样有恩,他是个好男孩。”
坚定的眼神,眼底透着凛然的正义,令女子一震,一种莫名的感觉,令她想要相信她。又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同情她的遭遇,钦佩她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