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赵娅刚从朝堂之上走出来,便看到了宁墨轩。赵娅礼貌性的给了他一个微笑。
宁墨轩自嘲的笑道,“还以为你应付不来那几只老狐狸,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赵娅淡然道:“他们理亏,我自然应付得过来。只是将陈雪雁下碧落散的事情捅出来,就等于正式朝陈家宣战了。”
“迟早的事。”宁墨轩应道,“以陈家的能力,上次丹阳亭诗集会的事,怕是早已联想到你我身上了。”
听及此处,赵娅的嘴角的弧度又朝上扬了扬,“上次的事情,加上碧落散的事,呵,你派人去民间将这些事情添油加醋的发散一下。”
宁墨轩偏过头,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陈氏一族是楚国的功臣,若是贸贸然灭了他们全族,只会让人觉得楚王不能容人,若是陈家不得民心,我们就只是顺应民意,才朝陈氏动手……想必,”赵娅似笑非笑的顿了顿,“楚王也不愿意百年之后还要受人唾弃吧!”
宁墨轩已是了然,“你这是要剑走偏锋啊!”
“不敢当。陈氏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就这么灭了他们,只会让人诟病,不若慢慢腐朽掉那些枝干,我们还能借着惩恶扬善的借口,伐掉那些枝干,既不会落人口实,也让陈家心服口服。陈家若是不服,那便是叛逆了,到时候,更有借口灭了他们全族。”赵娅拍了拍宁墨轩的肩膀,“叫瑾瑜去湖心亭一叙,我先去找长乐,随后就到。”
“原来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赵娅刚迈开步子,听到宁墨轩的话,顿住了,她转过身,“自古以来,行军打仗,都讲究师出有名,要除去功臣,更要有令人心服口服的理由。丹阳亭之事,只是个开始。有什么话,等瑾瑜来了再说吧!”
宁墨轩迟疑了片刻,“嗯。”
赵娅风风火火的回到了昭阳殿,去了书房。菡萏见状,依照惯例泡了杯参茶,断了进去。
“半仙有何吩咐?”菡萏道。
每次听到菡萏说“半仙”两个字,赵娅心里就一阵一阵发虚,“我只问你,骊姬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或者说,是不是昭阳殿的人下的。”
菡萏忿忿的回道:“若真到了逼得奴婢动手杀了那贱妇之时,奴婢也不会连累任何人,一人做事一人当。”
赵娅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猜也是,只是没亲耳听到证实,总是不放心。只有确认了不是昭阳殿的人动的手,我能无后顾之忧的进行下一步。”
菡萏抬眸道:“不会是昭阳殿的人,公主的事情,乃至指使夏荷毒害公主之人除了半仙你,就只有奴婢知道,别人没有理由毒害那贱妇!”
“我明白,长乐此刻在昭阳殿么?”
菡萏应道:“长乐公主和安怡公主一大早就等着王爷和王妃。”
昨晚锦绣殿的动静闹得那么大,自然也瞒不过长乐和安怡,看着姐夫风风火火的进了书房,长乐和安怡都没敢上前去,直到赵娅走出了书房。
“姐夫,姐姐怎么没有回来?”长乐焦急的问道。
赵娅一愣,而后笑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就能保昭阳殿无虞。”
安怡嚅嗫道:“可是……可是昨晚……我们也都听说了……真的是姐姐么?”
赵娅反问道:“你相信是你姐姐么?”
长乐和安怡都摇了摇头,长乐道:“虽说不信,可是几年不见,感觉姐姐变了许多,变得冷漠了许多。”
赵娅微笑着:“你们多虑了,你姐姐再怎么讨厌陈妃和骊姬,也断断不会下毒害人,即便想要害人,也不会傻到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动的手。正因为这些证据都直指王妃,这身后才必有猫腻。所以,你们不要担心,用不着几天,便会真相大白。”
安怡点了点头,长乐抿了抿嘴,道:“我相信姐夫。”
“是相信你姐姐。”赵娅纠正道,“长乐,听说这些天你都让玄荣兄陪着你练剑,那心情有没有好些?”
长乐偏过头,疑惑道:“可我的心情也没有很坏啊!”
“是么?墨荷苑里,你已经摔了好几套茶杯了。原来你不是生气,而是粗心啊!”赵娅轻笑道。
长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安怡在一旁捂嘴偷笑。
“其实,你心底很烦躁,可能你自己都没觉得。”
长乐辩驳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找荣哥哥练剑。”
赵娅嗤笑了一声,“还记得我们半个月的约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