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烛光将一双人影印在了荷香苑的空明的窗几上,依稀可辨那是一对男女的身形。
“你这个女人,能更笨一点么?”宁墨轩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瞪着赵娅。
赵娅侧身往一旁的椅子上一靠,筋疲力竭的靠着椅背,睥睨着宁墨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么?“王爷,我当了女人当了二十多年,学不来你们男人那种阔马金鞍的坐姿,就像你也学不来女人那种笑不露齿行不露足的样子,不是么?”
宁墨轩竟是无言以对。
赵娅也是无奈了,这宁墨轩真是龟毛得可以,嫌她行事没有王者之风,她还嫌弃宁墨轩走路像只鸭子呢!
古代的大家闺秀走起路来,头顶着一碗水都不会洒出半滴,四平八稳的,再看看宁墨轩这种足下生风的走姿,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大约因着昭惠的身材娇小,导致宁墨轩的走姿看着愈发别扭了。
银烛的光芒将荷香苑的室内映上了一层绮丽的色彩,烛光闪烁,那影子也被拉得老长,将昭惠公主原本的身躯衬得更为娇小。此时的宁墨轩站在凤榻前面,低下了头。俨然一副小女孩娇羞的样子。
此情此景,正坐在床边的赵娅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表情?”
宁墨轩挠了挠脑门,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你们女人……来葵水的时候……”
“哈哈哈……”听到“葵水”两个字,赵娅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女人来那个叫大姨妈,对于宁墨轩这种顶着女人身体的男人来说,算不算大姨夫了?
赵娅也只用过一次古人用的卫生带,能亲眼见证一个男人也能用一次卫生带,她觉得也真是不枉此行了。
宁墨轩冷着脸瞪着她,“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这么走出去,反正丢的是你的脸。”
赵娅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边“哎哟”的嘤咛着,边跟宁墨轩讲解了卫生带的正确打开方式,哦,不,正确使用方法,然后让他去吩咐菡萏准备卫生带。
宁墨轩不禁抱怨道:“女人就是麻烦。”
赵娅翻了个白眼,忍住了想同古代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争论一番的心。反正,来大姨妈的,又不是她。
每个诸侯国对这些诸侯国君的妃子的制度也不尽相同,例如在楚国,会有一个正妃,三侧妃,九美人,姬妾无数。可是在赵国,只有一个正妃,其余的,都作姬妾。对于姬妾的称呼,冠以姓氏,例如姬妾姓蔡,则称作蔡姬,若是遇上同姓的,则从名字中取字。比如楚王宫中有个叫陈骊的,便称作骊姬。
从这些姬妾的制度来说,便可看出王姓诸侯国和外姓诸侯国的区别。
楚国对姬妾的规矩也很严,每逢初一十五,姬妾们都要齐聚正妃的宫殿问安听训。
这是宁墨轩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属于女人的问安礼节,前一天晚上,赵娅叮嘱了他一些琐碎的小事,再要不懂的,让他问菡萏。宁墨轩想着,不过就是个问安礼,没什么大不了,也没放在心上。然而他不明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等姬妾们全到齐了,便有宫女通知他去殿内。
宁墨轩很官腔的说了会子话,然后说道:“这半个月来,因本宫的妹妹到来,若有对各位姐妹疏忽之处,还请各位妹妹见谅。”
陈雪雁应道:“姐姐哪里的话,是我们叨扰了姐姐才是。”
正在此时,门口的宫女来报,“启禀王妃,织造局的顺子求见。”
“传。”那声音,是似从丹田发出,刚劲有力。让坐在一旁的姬妾不由得一震,通传的宫女也是一惊,急急朝门口走去。
这宁墨轩,又忘记了,他现在,是个女人。
宁墨轩感受到了女人们眼光的异样,尴尬得强扯出一个微笑。
只见一太监进来行礼,“奴才顺子叩见王妃。”
宁墨轩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起来吧!”
顺子起身道:“王妃,第二批银雪织锦缎子已经赶制出来了,李总管让奴才来问问王妃,这些缎子,要如何分给各位主子。”
宁墨轩从来不管这些琐事,自然也不清楚这银雪织锦缎子是个什么缎子,以为就是寻常的面料,便朝吩咐道:“这些个琐事还用得着来麻烦本宫么?按照规制往各宫发放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