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歌要是不出现,赵娅几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了。
赵娅转过头,看着宁墨轩的侧脸,“你自己看着办。”
表情风轻云淡,好似与她无关,可是她的眼神里透着茫然,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宁墨轩似乎没注意到岸边的那道身影,他拉着赵娅的手起身,“长途跋涉肯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赵娅心底冷笑,人家都到南池来堵人了,还能躲得掉么?
赵娅默然不语,与宁瑾瑜和宁墨轩一同乘着小船离开了湖心亭。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镜头停留在盛夏的南池边上,四个人立在原本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里,和风煦煦,骄阳似火。
看清楚乐清歌憔悴的容颜的那一刻时,赵娅惊呆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如凝脂的肌肤已经蒙上了一层蜡黄,双瞳剪水的桃花眼略显浮肿,眼睑下的青乌让那双波光滟潋的美眸失了神采,妩媚的小脸如今瘦削不已,连颧骨也显现出来,整个人显得憔悴而又无力。可她的视线从始至终只留在宁墨轩的身上,不曾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片刻。
这算神马?!赵娅真是有些不理解乐清歌的脑洞了,最爱的人远游归来,应该是好好打扮打扮去见他,而不是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德行才对吧!知道的人,是她想上演苦情戏码博心上人的垂怜,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虐待了她。
赵娅瞥了一眼宁瑾瑜,难怪从见面开始,宁瑾瑜就对她不友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在情海中挣扎,日渐消瘦却无能为力。啧。这乐清歌还真是好手段,连对自己都可以这么狠,也难怪宁瑾瑜会告诉乐清歌他们灵魂互换的事情了。否则乐清歌为何只会盯着原本属于昭惠的那张脸?
赵娅对乐清歌最后一丁点同情化为灰烬。
“墨轩……”乐清歌目光微动,婉转如黄莺的声音依旧如故,原本就袅娜的身姿因为消瘦显得弱柳扶风。
宁墨轩连正眼也没给乐清歌,目光凌冽,冷冷道:“乐清歌,就算你是王爷请来的贵客,也没有直呼王爷名讳的权利。”
乐清歌立即给宁墨轩行了个大礼,整个额头都触及了地面,“清歌无知,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赵娅轻笑着偏过头,对宁墨轩说道:“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们慢慢聊,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清楚。”赵娅特地咬重了“一次性”三个字,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有下次。
赵娅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微笑,看了看宁墨轩,又转而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乐清歌,迈开了步子。
南池边上只剩下宁墨轩和乐清歌,宁墨轩弯下腰,将乐清歌扶起来,温声道:“起来慢慢说。”
这样的温柔真是久违了,乐清歌热泪盈眶,“墨轩……”
宁墨轩轻声问道:“清歌,事到如今,你想怎么样呢?”
“墨轩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清歌的事情?!我想好了,我要留在墨轩的身边。”
宁墨轩扬了扬嘴角,“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变成女儿身,不可能娶你。”
乐清歌目光闪了闪,“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墨轩身边。”
“可我身边不需要你,婉儿更不需要。”宁墨轩凝视着乐清歌,嘴角挂着笑意,目光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乐清歌急了,直接抓住宁墨轩的手臂,“冤枉王妃是我错了,可是我发誓,除了那一次,我没有做过陷害王妃的事情。墨轩,你就不能原谅我么?”
“原谅?!不,我从未怪过你,何来原谅一说?!反而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许多人、许多事。”说着,宁墨轩抬起头眺望着远方,嘴角微扬,脸上洋溢着幸福,“若非如此,我永远都不知道,能娶她为妻,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所以……你不要我了是么?”乐清歌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墨轩,声音略微颤抖。
“呵。”宁墨轩轻笑道,“你住在云霞殿也已经有四年了吧!这四年我给过你无数机会,你坚持要等与你青梅竹马的洛景腾,等我把洛景腾找来了,你却说想要留在我身边。清歌,不要永远去追求已经错过的东西。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好好珍惜。”
“错过了?!哈哈哈……”乐清歌苦笑着,“墨轩……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琴笛和鸣的日子?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赏月作赋的日子?!我怎么就没好好珍惜?!你还在这里,怎么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