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娅将蔡氏绑架他们和长乐安怡离开晋中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知了司徒伯达,问道:“到底要不要派无影卫跟去?万一是调虎离山怎么办?”
司徒伯达笑曰:“那边将计就计。”
赵娅有些担心,“万一暗卫没能保护得了长乐和安怡呢?”
司徒伯达正色道:“王爷,事有轻重缓急,该怎么做,您应当学着自己取舍。说句大不敬的话,与王爷相处多日,微臣发现王爷有个很大的弱点,那便是一旦有人可以依靠,王爷就不愿动脑了。其实,这原本是一件很容易解决的事情,也许王爷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赵娅沉默了片刻,应道:“也不完全是,涉及人性命之事,我不愿做这样的决定。我知道不管是陈家还是蔡家,既然他们联手了,就暂时不会对付长乐和安怡,至少也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可凡事都有万一……”
万一呢?就像赵婍一样,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走了。至赵娅明知道赵婍的死跟他没关系,可她就是没法原谅自己。意外,本就意味着这是可以避免的。
司徒伯达嗤笑了一声,调侃道:“微臣一直认为王爷处事果决,没想到也有瞻前顾后的时候。果然是爱屋及乌。”
“屋”指的不就是昭惠,“乌”指的不就是长乐和安怡?赵娅被他说得有些难为情,脸颊微微发烫。
“王爷不必忧虑,南夏这边的人手不能随便动,却可以动用其他地方的。既然有颜家的暗卫保护赵国两位公主,王爷不如请颜将军出面,让其他暗卫去接应两位公主,想必颜将军也会义不容辞。”
赵娅眼前一亮,心道:果然是当局者迷。
赵娅轻笑道:“伯达还真是一语中的。”
别过司徒伯达,赵娅将秘密请颜玄荣的暗卫保护长乐和安怡,以及在南夏也安插暗卫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宁墨轩说了。宁墨轩听完后,出奇的安静,“南夏有暗卫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赵娅讶异道:“你……那你怎么不早说?不,上次你告诉我无影卫发现南夏有动静,其实你是在试探我?”
宁墨轩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赵娅,“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打算瞒我多久?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看着宁墨轩如此严肃的表情,赵娅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那些暗卫去胡台山的事情,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我误以为是颜玄荣的暗卫,也就没有去防备他们,才导致我们被抓。”
赵娅一怔,嗤笑了一声,“其实我们之间,应该多些信任的,本该少很多麻烦。”
宁墨轩反问道:“你会毫无保留的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么?”
赵娅翻了个白眼,信任和不留秘密之间,是不能划上等号的,她打趣道:“你不是能看到我的记忆?我无须多说,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宁墨轩不置可否。
六月初九傍晚,长乐和安怡安全到达南夏行宫。而这一天也是南夏汛期的迅猛期,降水量较之前多了不少,防汛工作也愈发紧张了。三条堤坝全天候有人值守,一旦水位超过警戒水位就必须通知到位。以往的要求是,不得超过三划。三划意味着低田受灾,当年粮食产量会有所下降。
见到长乐和安怡,赵娅心底有说不出的高兴。平日还要抓着宁墨轩一起吃馒头咸菜的她,终于松了口,命人开了一场丰富的晚宴迎接这两姐妹。
其实也没有多丰富,也就比农家小菜丰富一点点,但是,对于已经许久没见过荤腥的宁墨轩,绝对是一顿豪华晚餐,他热泪盈眶,终于有肉吃了!
赵娅细细的打量着两名少女,两双水杏似的双眸波光滟潋,给原本就精神的面容更添神采,一点儿也没有长途奔波的疲惫。
饭桌上,赵娅细细询问着:“这一路可有遇到什么事?”
长乐和安怡均摇了摇头,“一路上很顺利。”
赵娅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出宫?不是让你们好好的留在昭阳殿么?”
长乐疑惑的看了宁墨轩一样,问道:“不是你们让我们来南夏的么?”
安怡也附和道:“是啊,我们收到姐姐的密函,让我们偷偷来南夏,难道姐夫你不知道?”
赵娅和宁墨轩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那封密函呢?有没有带在身上?”
长乐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她摇了摇头,“密函上说让我们看完记得烧了,于是……”
安怡忙问道:“姐姐,姐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等赵娅答话,外头闯进一名官兵:“报——启禀王爷,庄公堤有一处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