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挂掉电话的葛越有些精神恍惚地走着,他低着头,自言自语地道:“爸妈和姐说得对,我一无是处,除了宅,我什么都不会,我是社会的渣滓……”
他抬起头,突然咆哮了起来,吓得周围的人纷纷避开,都以为自己遇上了神经病,“对啊!你们看!我是废物,我是废物,我有手有脚却不去工作天天打游戏,我死了算了!”
葛越吼完,抹了一把眼泪,绝望地跑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他那个工作狂姐姐,正在拼命地找他,知弟莫若姐,葛越冲去了警察局,心惊胆战地报警,大太阳顺着窗户玻璃透进来,晒在身上,葛力却觉得身上森森寒凉,她坐在民警对面的椅子上,身子不停的扭动,坐立不安。
“我求你们了,务必一定要找到他,我觉得他这次一定是真的,因为从前,他电话从来就没关过,他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因为他是一个游戏的什么公会的会长,要随时打帮战。”葛力焦急地道。
接警的是个很年轻的小民警,也很认真,虽然葛越消失了不到48个小时,但葛力脸色苍白,虽然着急也举止礼貌,描述事情也描述的很清晰有条理,他看来也打过游戏,点点头,“ 这位女士,你别着急,你既然觉得情况这么严重,那我们就调技术手段。”
葛力惶然的心突然有了方向,立刻叫道:“对啊,只有你们有手段,你赶快看看,他最后打给我的电话,是在什么地方打的。”
警察拿起电话,点头:“那好,那你在这儿等一下。”
“好好好,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你们找他。”葛力十指绞成一团,心中的不安仿佛一团冰寒越来越扩散,冻的她四肢冰凉。
天色黑沉沉的压下来,夜深如墨泼染天地,星子寥落在天边忽隐忽现,不见月光。昏黄的路灯下,山景公园的山头仿佛一只巨兽,沉沉蹲在城市一角,带着吞噬一切的森然。
葛越正在这片山腰间,他正细心地忙着,一双眼睛瞪得用力,又酸又胀,却不肯轻眨一下,他的手出奇的稳,一点一点将湿泥糊向对面最后一点透风的小洞。
这是一个几乎只有一人容积的小洞,洞口很快被封得死死的,葛越点着了蜡烛,他拿出了水瓶和药,毫不犹豫的用水把药服下,然后静静地看着蜡烛的光,随着氧气的缺少而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洞外,山脚,一群人正在寻找他的踪迹。
警车的红蓝灯光在夜色中闪烁的凄厉,接到报案的警察走下车,手里拿着仪器,皱眉望着四周的环境:
“根据我们技术部门的定位,就应该在这公园里头,可是现在你看这座山,大大小小都是山洞,这要怎么找啊?”
葛力脸色惨白,她扶着车身,望向对面黑洞洞山包,似乎看到了弟弟生命的火光正在熄灭,姐弟连心,她的心突突跳着,连声哀求:
“警察同志,能不能再叫增援的人,求你们了,一定要帮这个忙。”
警察露出为难:“这位女士,不是帮忙的事,这是我们该做的,不过,现在就算调个十个八个人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葛力突然拍着脑门,脑中升起一个救命稻草般的念头。
“那好,您能调多少就调多少,我自己也想办法。”葛力说着就打开了手机,她犹豫着要不要叫手下的同事们来帮忙,但想了一想,还是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的主人名字是——尚讨厌。
她牙一咬,把电话拨了出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尚楠正在做瑜伽放松,这算是现在新兴起的潮流,尚楠去的是一家很高级的瑜伽会馆,舒缓的音乐,柔柔的熏香,很让人放松。
尚楠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他是不去做什么瑜伽动作的,也不要求教练在旁边知道,只是自己静静地躺在那里。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尚楠立刻坐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要求严格,也早就跟会馆说了清楚,除了他要求,绝不许来送茶水毛巾,手机又在时刻不离自己的小平哪里,那么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难道是老爷子?尚楠站起身来,微微提高了声音,“小平?进来。”
葛力焦急地等着电话,很快地,尚楠那低沉但魅惑的声音就透过电话传了过来,不知为什么,葛力心里突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