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鲜卑男子道:“福掌门,听说你那边出了些小插曲,可真?”
福伯道:“确有此事,不过老夫已经亲处理清楚,武仁那帮废物,实在不想多说。”
鲜卑男子又道:”那下毒之事可办妥?这可乃全盘关键之一,若不灵验,这一切计划可都要白做了。“
福伯自信道:“你放心,我五毒派,其他不敢说,但下毒之事,我们说二,就没人敢说一。“
“那‘乱魂散’,一个月前我早已经下满了湖井,这洛阳城内的百姓,绝绝对对已经全部中毒,总不可能一个月不喝水吧。”
“乱魂散”,那不是一种什么高明的毒,虽然对武人没有一点作用,但是无色无味,极易溶于水,中了毒的常人,若是听到“招魂铃”的声音,便会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但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又会恢复原状,多是用来戏弄人的毒。
柳青书只觉奇怪,不知道两人到底打的什么鬼算盘,亦继续默不作声,偷偷听下去。
福伯又道:“我已让人将洛阳鼓楼的撞钟,换成了一口特制的”招魂钟“,只要明天正午一撞钟,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能听见,那一下,整个洛阳城可要乱得不行,以武氏的行事风格,必将侍卫出去维持秩序,整个洛阳城的百姓,足以把武家的侍卫全都支走,待那时武家空虚,我再带百人闯入,将那武茂彦、武皇后的脑袋全都给砍下来,再扶武仁上位便可夺过洛阳武氏大权……“
”再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武茂彦、武皇后,还有那柳青书的人头都交给你,还希望能去帮我们洛阳武氏与关陇一族牵牵线。“
那鲜卑男子亦是装模作样道:“这牵牵线,搭搭桥是小事,可是这洛阳去太原一趟可不远,这……”
福伯亦是明白,道:“这去太原的车马,我自然会让人替你安排好,七辆马车,你坐一辆,其他六辆,都会给你塞得满满的,今晚就派人给你送到府上。“
听得六车金银到手,鲜卑男子亦是稍稍满意,可又道:“不过这路途遥远,我孤家寡人的,可要闷得慌,你看还……“
福伯会意,接着道:“现在武家那个小丫头就关在后院柴房里,柴房那可离厢房远,就怕那小丫头出了什么事喊喊叫叫亦没人听到,今晚还要劳烦大人你去陪陪那小丫头了,只怕她一人黑灯瞎火的害怕。”
一听是武慧妍,那鲜卑男子亦是连连答应道:“好好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可要去柴房看看那小丫头了,万一吓坏了她可就不好了。”
正当那鲜卑男子精虫上脑,想要去拆房“陪陪”武慧妍之时,忽听得房梁上一声道:“计划不错,可惜亦只能是计划了。”
“什么人!”
福伯闻声亦向上喝道。
却见柳青书居高临下,一脸悠闲的坐在房梁之上。
福伯大惊道:“怎么可能!中了‘三虫三草毒’,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柳青书意思装逼道:“就你那破毒,我当豆子吃都没问题。”
“你!”
受辱的福伯亦是顿时暴起,朝柳青书就是几掌拍去。
柳青书轻轻拔剑一挥,便是把那福伯打了回去。
福伯落地之后亦是踉跄了几步,才又站稳,只觉得这柳青书是怎了,突然修行暴涨如此,和之前那副弱鸡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莫非是之前隐藏了实力?一时间亦不敢轻举妄动。
又看了看柳青书手中那把烂货中的烂货,连玄铁剑都不如的草雉剑,竟看到一股脉气在其上激动波荡不止,惊讶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等没人要的烂剑,会如此强横!”
柳青书亦是淡淡道:“这就要看谁用了,像你这种糟老头,就算神器在手,都是挡不住我的一击。”
福伯亦不在跟柳青书废话,做那些口舌之争。
“王难姑毒经!万毒灭世!”
只见福伯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那体内紫黑色的六脉脉气暴冲而起,狂卷于福伯身旁。
柳青书亦是道:“我说过,你可接不下我的‘一击’”
说罢便是双手握剑,身右侧,重心微低,剑锋直指福伯,一道火相脉气,亦是卷起雨草雉剑剑身之上。
“火相脉气?一击?”
福伯亦是神色凝重,这“一击”,乃十数年前的燕王子自创绝技,从未传过他人,早已失传于江湖,仅仅是一个传说罢了。
相传“一击”修炼大成,就是折下柳枝、细竹,都可化剑杀人。
“一击”分六式,首先便是五行之相,金木水火土五式,天罡怒,万虅枯,无痕雨,爆炎舞,五岳锋。
而这第六式,则是汇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名为“天地劫”,正如那名字一般,天地劫难,可谓是一出手,天崩地裂,生灵涂炭。
据说,还有第七式,不过没人知晓,因为见到这第七式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福伯只想知道这柳青书到底为何方神圣,又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一击,爆炎舞!”
柳青书亦是猛踏地面而出,亦一道金红色的火相脉气,亦是随着柳青书灵动的突刺,疾掠爆旋而过,一瞬间便是将福伯身旁那狂卷不止的紫黑色脉气冲得四散开去。
福伯亦是一手捂着腹部,那被火焰烧灼过般的伤痕,无力的双膝“噗通”跪地,另一手吃力的撑着地面,整个身体这才没有倒下去。
只听福伯道:“这可就是你真正的实力?”
柳青书没有马上应答,而是一甩剑,将那剑身上的火相脉气一甩而空,又左手扶腰间剑鞘转于背后,握剑的右手亦是同时手腕一转,将剑划出一个弧度,才收剑入鞘与背后,不差丝毫,准确无误。
这才是道:“我可留手了,杀你,我可舍不得。”
只见柳青书又拔出了那把七芒断刀,转身慢慢朝福伯走去。
福伯亦是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想问的”
“请说”
柳青书亦是停住了刀,等待发问。
只听福伯道:“你究竟与燕王子是什么关系?”
柳青书轻描淡写道:“我说我就是他,你信吗?”
只见福伯全身一撼,回过头来看着柳青书那眼神,难以置信的道:“没错,这一双眼睛,不会错!……”
柳青书亦是一刀刺入了福伯的心脏,魂魄、血肉、骨骼,全都被七芒刀吃了个干净,化作了那七芒刀之上的第二颗芒星。
那一旁抱着柱子的鲜卑男子,亦是完全吓傻了,“啊啊啊”的一阵狂叫起来。
那些无数护卫亦是闻声赶来,柳青书亦懒得搭理,食指弹刀身,一股血雾飘出,福伯亦是挡住了所有赶来的护卫。
柳青书亦是闲庭信步般走向柴房,听着那身后阵阵惨叫声,柳青书都是不想回头看,这五毒派掌门的各种奇毒,可是说是一种杀人的艺术,不会马上致死,而是让你受尽痛苦,满脸充满绝望的表情挣扎着,争着去死,才得一个解脱。
漆黑柴房之内,门突然打开了,一道射入微弱的月光之中,像是走进了一个人影。
被两条大麻绳反绑手脚,倒在茅草堆之中的武慧妍,嘴上亦是被一块布死死塞住,看的拿了漆黑的人影进来,亦是吓得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毕竟武慧妍从小到大,除了琴棋书画与家人之外,真真正正接触过的外人,可是屈指可数,今天这又被刺客袭击,又推倒捆绑,可是完完全全没有遇到过的经历,就是连想亦未曾想到过的,可早已吓坏了。
如今看得一个人影进入,亦是无比绝望,自觉地在这黑灯瞎火的拆房之中,被捆绑了的自己,只能沦为那些下流之人的玩物,任其摆布罢了,更不知道这个人影,将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无耻行径。
却听到了那个人影道:“慧妍?“
是柳青书,那声音,武慧妍认得出来。
武慧妍亦是“唔唔唔”的拼命发声,这才引起了柳青书的注意。
柳青书赶紧给武慧妍松了绑,温柔的替他拿下了嘴上塞着的那块麻布。
武慧妍一下便是扑倒了柳青书的怀中,死死抱住,哭得梨花带雨。
柳青书亦是轻抚武慧妍的小脑袋,在耳边轻声安慰着,直到武慧妍情绪渐渐稳定,才又把武慧妍扶了起来,道:“走吧”
可武慧妍刚刚走出一步,便是站都站不稳,毕竟这原本就弱柳扶风、病弱西子、低糖体质的武慧妍,这一番折腾,已是许久没有吃东西喝水了,更是被这一系列事件都给吓破了胆。
柳青书只好一个公主抱,抱起了武慧妍,武慧妍亦是紧紧的搂着柳青书的脖子,又往柳青书怀中靠了靠,这才感觉到一丁点安全感。
柳青书带着武慧妍赶回了武家,可已经晚了,那准备全盘托出的武仁,就这样在重重保卫之下,竟突然暴毙而亡,这可是武茂彦、武皇后完全没有料到的,没想到那深藏幕后的策划者,竟是留了这杀人灭口的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