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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要你活着”

冰冷的牢狱深处。玄离卷缩在墙角,她刚被送进来的时候,路过关押火族人的牢狱,他们无助地着玄离,希望这个守护者可以让他们自由。两旁的牢狱,火族人不停叫喊玄离的名字,甚至有人在大声嘶喊。

她不敢想象那些人的脸,莲城沦陷的这些天,火族人遭受了压迫,连平民百姓都遭受了这种非人的虐待,玄离的心寒了,自己的无能才导致了这种局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玄离黯然扫了一眼铁栏外的人,又低下头去。

冰族国王,樱之泪。

“只要你答应归顺冰族,莲城的平民可以在冰族的管辖下继续生活,”樱之泪劝道,“你也可以简单地活着。”

玄离笑了,嘴角的笑意有一种阴森的感觉,“那时候,我们火族平民会低人一等。”

“孤一定会平等对待每个种族。”

“要我归顺,除非杀了我。”玄离说道。

“孤不愿意杀平民,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你的尊严,那些关在外面监牢里的很多人会因为你的尊严而死。”

玄离沉默了,坚持自己的尊严,火族人也会跟随她不愿屈服,不愿屈服的俘虏只有死路,即使玄离不怕死,却要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她不忍心。

——阿离,莲城是我们的家,所有为莲城付出过的人都是我们的家人,无论是他们是人还是精灵。

父亲的博爱永远是那么温暖,一生都奉献给了莲城,只为了换得莲城的平稳安定。

“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考虑好,孤会将牢笼里所有的火族人处刑。”樱之泪转身,“不要想着自杀,你死了之后,也会有很多火族人跟着陪葬。孤会叫大祭司每天都来一次,考虑好,给孤答复。”

樱之泪走后,玄离依旧蜷缩在拐角。父亲大人,我该怎么办。归顺还是死亡?

~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玄离了?”走入偏殿,樱之泪突然问身后的暮湮。暮湮连忙跪下,“陛下,臣…”

樱之泪笑了笑,转过身,“孤不问,只要她愿意归顺,孤不会为难她,起来吧。”

暮湮的表情缓和了,“谢陛下。”

“涟漪将她的火魄抽了出来,看似没什么威胁了。”

“陛下,王后殿下这次私自使用禁术….”

“长时间留在雪域,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她也只有学习一些禁术打发时间了,这次就随她,孤会将她的禁术书全部收回的。”樱之泪说着,“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暮湮退下后,樱之泪孤自一人靠在宝座上,的确,涟漪私自用了禁术,但是樱之泪不忍心训斥涟漪,她是樱之泪最爱的女子。人鱼族的诅咒对爱玩的涟漪而言,却是太过残忍。

身为王的无奈,谁能知道….

牢房的两天时间,玄离滴水未进,她一直安静地蜷在角落,让黑暗弥漫在自己周围,她希望别人都不要再看她。

心脏处的痛楚让她受尽煎熬,现在的她只是失去灵魄的废人而已。

外面的那些人依然将她称作火族的守护者,原本以为死亡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情,当她的身心遭受到剧痛,她终于害怕了,这种痛,无法习惯。

“两天没吃东西了,”牢笼外的暮湮说道,“如果你再不下决定,外面的火族人都是死路一条。”

玄离微微站起身,苍白的唇无力的动了一下,“火族愿归顺冰族。”那一句话说罢,玄离立即倒了下去,捂着心脏处开始挣扎,疼痛的嘶喊声,将牢笼深处的安静撕得粉碎。

“被俘的火族人已经愿意归顺冰族,玄离也在臣的祭司宫软禁,”暮湮朝樱之泪禀告道。

一旁的涟漪连忙说,“陛下,玄离是您赐给臣妾的,大祭司他…..”

“孤已经决定将玄离赐给大祭司,”樱之泪说道,“大祭司,你可要看好玄离,不许她踏出祭司宫一步,如有差池,孤为你是问。”

“陛下,臣定当竭力。”

涟漪的表情暗暗不愉快,的确,原本折磨玄离可以发泄她对诅咒的怨恨,这次却将她让给了暮湮,而且玄离这个女人,难保暮湮不会对她动情,如果,没有人鱼族的诅咒,涟漪不会为了地位和樱之泪在一起,她爱着暮湮,即使每一次在大殿上给他难堪,那只是想让暮湮不要忘记她。

——暮湮,如果我是自由的,我想和你远走高飞。

~

祭司宫是大祭司所居住的宫殿,与国王的宫殿相距离一个偌大的广场。虽然不大,但是一一俱全。水晶墙壁上印刻着古老的咒语,一直蔓延到国王的宫殿,那是一百年前冰族前任大祭司为了保护王宫用生命刻画的防护魔法。

玄离走在水晶走廊上,两旁的士兵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似的,她顺着这条走廊到了祭司宫的出口,门外的士兵依旧没有反应,她刚准备往外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急忙转过头,四目相对,暮湮。

“你逃不出这里,有灵魄的时候不能,变为普通人的时候更不能。”

“我说过我要逃么?”玄离说罢,抽出暮湮的佩剑,暮湮说到,“剑对我没用。”

玄离甩开暮湮,露出一抹艳丽的笑,闭上眼将剑抹向自己的脖子,但是剑却被已故力量牵制住了,玄离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暮湮严肃的表情,深蓝色的瞳孔。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剑,银白色的血在地上汇出不知名的图腾。

“你….”玄离不知所措了,红色的瞳孔里露出的是惊讶,手松开了剑。暮湮也松开了剑,当剑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暮湮上前抱住了玄离,“我要你活着。”

玄离推开了暮湮,“什么叫你要我活着?你是我什么人?”

“你是我爱的人!”暮湮的一句话让玄离愣住了。玄离笑了,“冰族大祭司爱上一个火族俘虏?”她的笑容带着很多苦楚。

“在祭司宫安静的呆着,哪里都别去。”暮湮说着,他看到玄离的表情渐渐扭曲,开始捂住胸口,她没有叫喊,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不想喊,即使很痛,她不想让冰族的人看到她痛苦的模样。暮湮伸手去扶她,她却甩开了,依靠着墙角缓缓站起,“我不会接受你们冰族的恩惠….”那句话是用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暮湮看着出来。

暮湮没有说话,抱起玄离,“放开我!”玄离挣扎着,暮湮的手还在流着血,玄离看到了,他对她太好,只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他。

进了一间寝殿,暮湮将玄离轻放在床上,这个寝殿和冰族的其他寝殿不一样,水晶墙壁是用一层帘子挡住的。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你的手…”玄离看着暮湮的手,暮湮笑了笑,伸出手去,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但是伤口没有愈合。“没事,很快就会愈合了,”他有朝玄离问道,“还痛么?”

“这种疼痛是一阵一阵的…”

“只要你活得像个普通人,就不会那么痛了。”

“你的伤口愈合的很慢,像你这样的大祭司,伤口应该会很快愈合的…”玄离说道,暮湮的灵力很强,身为半精灵族,伤口的愈合能力应该是很快的,但是暮湮的伤口却愈合的非常慢。

暮湮耸耸肩,“我是半精灵族和人族的孩子,所以我和你们不一样。”

“会被遭受歧视么?”

“被歧视很常见,人族歧视我,精灵歧视我,半精灵也歧视我。”

在半精灵中,无论是火还是冰等级观念很强,对他们而言,人族是卑微的,所以很少有半精灵和人结合。而玄离的父亲,就是半精灵和人的孩子,曾经有段时间被族人嘲笑,但是她的父亲却用自己的力量当上了火族首领,得到了很多族人的认可。

“其实,我们都一样。”暮湮随后的一句话让玄离从思绪中回来,“你是奴隶,我是卑微种族,很相配,不是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那个火族女孩?”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掉。”

玄离走向窗,外面在下大雪,“下雪了。”“想看么?”“不想。”“为什么?”

“我最恨白色,”玄离突然说,“你们雪域除了雪,什么都没有。”目光所及到的地方都被雪掩盖住了真面目。

“你们莲城有枫树,我们雪域也有花草,”暮湮问,“你见过真正的花海么?”

“很久之前见过....”玄离说,“那是我母亲死去的一年,我看到一大片彩色的花海,花海美丽的时候,火族和冰族开始了战争。”

“如果不是那场战争,我就不会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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