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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气冲青云天龙怒斩千羌

在接触的那一刹,一物忽然一闪,“咔嚓”一声,冷双雪左腕已被锁住。

冷双雪攸地向后退出,楚跃崖拉紧手中的铁链。

“冷统领,被我的夺命锁套住,你就别想再逃跑了。”楚跃崖吼道。

冷双雪冷冷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们想造反?”

雷耀虎一步踏前,将映广从龙椅上摔出,两个近卫军将刀架在映广脖颈中。

雷耀虎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中,万分狰狞。

“天道已变,皇命在我。”雷耀虎嘶吼道,“冷统领一身绝世的功夫,不如过来助我一臂之力?荣华富贵,我雷耀虎保证,绝少不了你。”

冷双雪额前一跳。

“可惜我冷双雪无福消受,你们局都已经布好了,多说何用。”脚尖一点,已经向楚跃崖扑来。楚跃崖右手一探,金锁鞭已在手中,迎着冷双雪,一鞭刺来,顿时满屋金光,杀气逼人。冷双雪双叉不在,威力大减,急忙一个翻身,斜避出去。

旁边的近卫军,长刀霍霍,只顾向冷双雪头上劈来。冷双雪飞起两脚,两个近卫军被直踢出去。楚跃崖一收夺命锁,冷双雪左手被制,跟上前来。楚跃崖一鞭又当头劈来。

冷双雪举铁链一架,火星四溅,背后的近卫军一拥上来,冷双雪纵是一身功夫,也只能在刀光剑影中闪避,顿时险象环生。

纠缠多时,雷耀虎大吼道:“冷统领,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为了这个昏君,断送你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冷双雪一脚踢飞一个近卫军,回头冷笑道:“冷某读书不多,然而还知礼义廉耻,岂能和你们这帮叛国谋逆的狼心狗肺之徒为伍。”

楚跃崖大吼一声,金锁鞭当头斩落。当此时,御书房的大门轰然裂开,华龙剑和葛智云直窜进来。

文潮和向涛舞叉奔入。

“大哥,飞叉。”文潮说话间,已抛出冷双雪的飞浪双叉。那双叉两尾相合,已变成一根长叉。冷双雪接叉,运起内力,一叉直刺楚跃崖,楚跃崖急挥金锁鞭挡来,当的火星四冒,满屋震动。

冷双雪趁楚跃崖气力不济之际,一拉夺命锁,拖着楚跃崖,飞出御书房。文潮和向涛急跟而出。

御书房外,近卫军和圣御军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文潮大呼道:“兄弟们,雷耀虎,楚跃崖挟持皇帝,图谋造反,大家快来勤王。”

声起处,圣御军纷纷舞起兵刃,攻上前去。一时间,皇宫内杀声震天。

楚跃崖和冷双雪武功本在伯仲之间,楚跃崖虽用夺命锁制住冷双雪,但他的左手亦不能使用,他的金锁鞭虽是宝物,冷双雪的飞浪双叉亦非俗物,两人打的难分难解。而华龙剑和葛智云的功夫却不如文潮和向涛,一时间,打的天昏地暗,不多时,走廊、过道和池塘中,尸首渐增,双方兀自死战。

雷耀虎在旁看了多时,发觉近卫军反而处在下风。他大吼一声,套上双爪,加入战团。双爪锋利无比。一旦抓中,必血流不止而死。转眼间,打翻了几个圣御军。

向涛急舞叉跃来,直取雷耀虎,雷耀虎左爪一挡,右爪直扫他的头部,向涛一个翻身躲过。雷耀虎顺着他的方向,也是一个翻身,双爪齐出,向涛急舞叉横挡,呯的一声,长叉竟被断为两折,向涛连退出五六步,倚着护栏,一口血猛的喷出。

凌觉宾正“搀扶”着映广,在御书房门口观战。他见雷耀虎武功如此之高,不由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惧。

他手中刃一抵映广。“按我说的做,否则杀了你。”

“住。。。住手,都。。。都给我住手。”映广嘶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正在争斗的人群停下手来。

凌觉宾“搀”着映广,上前两步。

“冷双雪意。。。意图谋反,圣御军全部给我放下武器。”映广近乎崩溃的嘶叫道。

圣御军一片喧哗,齐向冷双雪看去。

“哈哈哈。”冷双雪突然仰天长笑,“不错,正是我意图谋反,众位,快放下武器,免受无妄之灾。”

文潮和向涛惊叫道:“大哥,你疯了,造反的是雷耀虎。”

一些圣御军开始放下兵刃。

冷双雪冷然道:“文潮,向涛,你二人为何不放下武器?”

文潮惨笑道:“大哥,你若造反,我们能幸免吗?”

三人忽然齐齐大笑。晴朗的夜空,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雷声隆隆,大雨倾泻而下。雷雨声中,冷双雪双叉一束,右脚一挑,一柄单刀凌空飞起,已握在右手。楚跃崖猛地拉紧了手中的夺命锁。

冷双雪大喝一声,单刀直斩下来,却不是斩向楚跃崖,而是,斩向了自己的左手,在众人齐齐的惊呼声中,楚跃崖眼露惊恐,饶他武功高强,此时,也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直退出去,直撞在护栏上。

“走。”冷双雪咬着牙,一头钻进了池塘,文潮和向涛一个机灵,跟着跃入池塘。

近卫军们都在雨中发愣,楚跃崖提着夺命锁,那上面,冷双雪的左手血淋淋的吊着,那是一只曾在龙伏江上,怒斩大蛟的勇猛有力的左手,现在,却永远的离开了主人的身体。楚跃崖的身体突然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嘴唇哆嗦。

玉姬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可是杨异才守在外面,死活不肯让她走出房间。玉姬不由怒道:“杨都统,我是娘娘,你竟然敢阻挡我。”

杨异才非常害怕玉姬,他忙拜道:“娘娘恕罪,只是外面刀光血影,娘娘还是留在房中安全。“

玉姬听了大惊,这一段皇宫的气氛非常窒息。难道有兵变?

她大声道:“杨都统,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快告诉我?”

杨异才嗫嚅道:“娘娘,有些事,少知道一点对自己更好。”

玉姬佯怒道:“好,你不和我说,以后就不要总站在我的门口,你走。”

杨异才忙道:“娘娘,莫要生气,我说就是。皇帝已经禅位给了雷大将军,但冷双雪不服,因此,近卫军和圣御军正中宫中混战。现在估计圣御军已经都束手就擒了。”

玉姬惊道:“皇上虽然懦弱,身体却还算康健,如何会无缘无故禅位给雷大将军?”她一转念,失口念道,“难道,是雷耀虎威逼的。”

杨异才忙四下探望,“娘娘,千万不要乱说。”

班罕多尔听到哨探的回报,感到非常的奇怪,他急召哈桑布达来大营。问道:“刘征远率一支人马攻打我们的左寨。你怎么看?”

哈桑布达也奇道:“是有些古怪,中原大军只要牵制我们,就达到目的了,何必如此心急。”

班罕多尔摸着两撇胡子,道:“前一段,寒剑亲自突入中军,几乎要了我的命,以寒剑之智勇,如何会如此奇怪的行事?”

哈桑布达道:“不过,前一段,哨探探到壕远城的人马突然连夜撤走,是不是他们国内出了什么事?”

班罕多尔点头道:“也许吧。”

哈桑布达道:“大王,不管寒剑出于什么原因,要在这一马平川的大漠和我们的铁骑对抗,我看寒剑这次是失策。”

班罕多尔拍桌而起道:“哈桑布达,你说的不错。我们粮草转运艰难,在美人湾的粮草仅够支持两个月。我们正急着要找寒剑决战,他反而自来寻死。哈桑布达,快约集三军,我要一战击溃寒剑,拿下三防。”

传令员匆匆赶入大营。

“将军,将军,羌军从三路出击,已经开始对刘统领的人马进行合围。”

寒剑快步走出营寨,抬头看天空,已经是清晨了,如果时间没有算错,萧龙和三百精锐骑兵应该在下午到达美人湾,然后杀散守卫,放火烧粮。

寒剑对天祈祷道:“上天保佑,我二弟能顺利烧掉羌人的粮仓,安全回来。”

祈祷完,寒剑一转身,令道:“传令,紧急集合。”

寒剑倾巢而动,令杨新飞道:“新飞,你带五千铁骑,列在中路,一定要挡住羌军的主力铁骑,直到下午。”

杨新飞接令而去。寒剑又提班丛箭代右翼统领,率三千人马,牵制羌军右翼。

自己则和梁文统剩余人马,以做预备队。

寒剑道:“三弟,羌人的铁骑,骁勇善战。你看杨新飞能挡到下午吗?”

梁文答道:“大哥,杨统领挡得了多久不是问题,他若挡不住,我们的预备队可以顶上去;现在关键是二哥能否成功到达美人湾。大兵团作战,士气最重要。”

寒剑点头,心里却忐忑不安,在他的人生经历中,由他亲自率军进行这样大规模的短兵相接,还是第一次。

萧龙率着三百精锐骑兵,带着引火之物,在黑夜踏上魔鬼之道,月在西天,魔鬼之道宁静异常,萧龙赶了一夜,破晓之前,已经可以遥望美人湾了。

萧龙暗自庆幸,正待招呼众人略做休憩时,一阵狂风迎面刮来。萧龙转惊道:“不好,大家小心,可能有风暴。”

话音刚落,前面已经沙尘飞扬,天气猛地阴沉下来,很快,大量的沙尘蔽日遮天。一阵黄沙铺天盖地,卷袭而来。一道电光在半空划过,天龙剑訇然出鞘,萧龙一跃下马,一剑插入地下,黄沙从头顶倾泻而过。

身后的战马和骑兵如狂澜中的小舟,瞬间被冲出几十米。萧龙也顾不得他们,一手仗剑,一手从黄沙中撑起,漫空黄沙迷漫,只不过片刻之前还在自己左右的骑兵们,转眼不见了踪影。

风越刮越狂,夹杂着干燥的黄沙,劈头盖脸打来。天龙剑深深的插入沙土中,萧龙仍不免被狂风乱沙迫的向后直滑出去。

萧龙心一慌,吃了一口黄沙,他忙一定神,脸没入黄沙中,屏住气息。他的人仍被狂暴的沙尘向后直推出去。过了一会儿,萧龙感觉到右脚抵到一物,他忙抬头回头一看,后面竟然有一座小山洞。

萧龙大喜,抽出天龙剑滚了几滚,滚到小山洞里,洞内嗡嗡作响,但是比起洞外那肆虐的狂风沙,这里显然安全舒服多了。

萧龙想起瞬间被吞没在沙尘暴中的三百骑兵,不由一阵神伤,他估摸着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渐渐逼近。萧龙焦急万分。

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早上,现在,原本一望无垠的沙漠,布满了人和马匹,黄色的沙漠已经染上了一层红妆,那可不是奢华的红地毯,那是两军将士流淌出来的鲜血。沙漠上,渐渐迷漫着恐怖的气氛。

杀红了眼的兵士们,已经像一头头疯狂的野兽,只顾着互相撕咬,互相砍杀。刘征远的人马被压缩的越来越小。

哈桑布达率领着羌军最精锐的铁骑,开始突破杨新飞的中路防线。只有班丛箭用骑兵和弓箭兵的混合兵种,重创羌军的右翼,班丛箭在混战中张弓搭箭,一箭正中笛标右胸,倒落马下。羌军右翼挫动。班罕多尔出动近卫军,亲自增援右翼。

寒剑也调出中军最后的三千骑兵。他抬头看着天空。

“三弟,如果到了黄昏,美人湾还不见火起,你带着剩下的人马,退入壕远吧。”

梁文觉得喉口一热,哽咽道:“大哥,你放心,二哥绝对能够完成任务。”

寒剑一点头,扬起偃血枪,领着三千骑兵,增援杨新飞。他从侧翼突入哈桑布达阵中,偃血枪扬起处,火流灼烧,羌兵的重骑兵无不甲开血迸,倒于马下而亡。

四季二十枪护在寒剑周围。二十人配合默契,长枪舞成一道枪网,落入网中的羌兵,纷纷坠马,寒剑一马当先,直取哈桑布达。

哈桑布达知道寒剑的厉害,不敢抵挡,急召重骑突前,自己则远远退在阵中指挥。双方从中午已战到黄昏,两军阵亡将士,以千数计,尸首还在不断堆叠。

这是一场可怕的会战,作为寒剑中军的最后防线,梁文已经一阵眩晕,他看见鲜血如河似的从前方坡上流淌下来。梁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忍住了,他的肚内已经是一阵阵翻江倒海,但是他此时作为预备队的最高指挥官,他不能在部队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梁文暗自惶惶,“二哥,你在哪?”

沙尘暴终于停了下来。萧龙提剑飞奔而出,沙尘暴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了,原计划下午完成的任务,现在已接近黄昏了。

萧龙一提力,已展开轻功,如一只飞鹰,在茫茫黄沙中飞掠。

美人湾渐渐进入了视线。这里原本是沙漠中的绿洲,一片郁郁葱葱的水草绿地,一条弯弯的小河环绕绿洲。绿洲是沙漠旅人的福祉,因此,沙漠的旅人亲切的称呼这片绿洲为美人湾。

只是,近百年来,羌国常年对中原作战,大军来往频繁,很快的,美人湾被破坏了,小河没有了,小树夭折了,绿草枯死了。最后,美人湾只剩下一块轮廓,还能隐约看出曾经的芳草鲜美。

美人湾位于羌国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班罕多尔此次入侵中原,就把粮仓建立于此,他也很明白粮草对大军的重要性。于是后军沿着美人湾向四周延展,而美人湾中又设前后两粮仓。各有五百精兵护卫。

这一千精兵是班罕多尔亲自挑选的羌国中一流的高手。前仓都统岩南庄,号称羌国第一勇士,力大无比,使一对五十斤重的铁锤。手下五百精英,具使一柄厚背大刀。后仓都统巴维,使一柄大斧,孔武有力,手下五百壮士,具使一对短斧。

班罕多尔为了粮仓的安全,也算煞费苦心,他的前军和中军已经是美人湾的两道天然屏障,后军又环绕美人湾作为第三道屏障;最后,在粮仓内,又布置了羌国精锐中的精锐护卫。其实班罕多尔和哈桑布达也不是没有想过魔鬼之道可以直透美人湾,但考虑到这条道的险恶,另外也很难防守,因此,只是在魔鬼之道大致出口处设了几处岗哨。

萧龙已经轻而易举的绕过了岗哨,借着黄昏的余晖,像一只灵狐似的在后军营帐中穿梭,直达美人湾,木栅栏里,简易的粮库一座座高耸于傍晚的夕阳下,不少粮车还置于露天。

木栅栏外,一队守卫正在生火做饭,粮仓如此重地,他们却如同儿戏,边燃篝火,边一起嘻笑打骂。

萧龙抬头望天,太阳已经向西快下地平线了,时间紧迫。他一提天龙剑,向木栅栏迈去。

正在嘻闹的羌兵望见一个浑身是土的人,手仗一把长剑,朗步走来。他们都愣住了,他们一时弄不清楚,如何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

他要来干什么,他是中原人,可是,他一个人,提着一把长剑,往粮仓而来,他意欲何为,难道,他想凭区区一个人,来烧粮仓?

那此人必定得了失心疯,或是头脑被重物所击,致使神经错乱。可是看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满身尘土,可是,步伐稳健,双目炯炯,他不可能是一个犯了失心疯的人。

几个守卫如恍然醒悟过来般,猛然跃起,他们是羌国的精英,身手自然不慢,一跃而起,已操起大刀。

萧龙大吼一声,这一声如雷霆之怒,天龙剑向前猛扫而过,一道金光,已穿透最前面的几个守卫。但其它守卫并没有被吓退,他们挥舞着大刀,狂吼着向萧龙围来。萧龙飞身一跃,落在人群中,天龙剑左右舞起,但见得一条金龙在人群中咆哮,不时看见羌人的尸首四散飞起。

前仓都统岩南庄正在营寨内豪嚼着一大块牛肉,身材壮实的他,一餐可以吃掉五斤牛肉,两个守卫慌慌张张的跌入营寨。

“都统,不好了,有中原人马杀到粮仓门口了。”

岩南庄的一大碗酒才喝了一半,他将碗一甩,操起大锤。

“大王高见,果然料到有人偷袭粮仓,来了多少人,我们要将他们尽数杀死。”

那两个守卫就结结巴巴的道:“都统,只。。。只有一人。”

岩南庄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个守卫。那两人被盯的浑身发毛。岩南庄已放下大锤,走上前去,“啪啪”两个巴掌,将两人打的飞了起来,撞在营寨的布壁上,跌落下来。

“你们两个混账,拿老子取乐啊!一个人来偷袭粮仓,还需向我禀报?你们以为中原人个个是三头六臂。”

两个守卫被打的口齿出血,伏于地上,说不出话来。

岩南庄伸手又要去拿牛肉,又有几个守卫直窜入营帐。

“都统,大事不好了,有一个中原悍将,一把长剑,勇猛难敌,已经杀了我们几十个弟兄,现在杀入粮仓,要放火烧粮。”

岩南庄一个激灵,他显然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前后两批守卫慌张而来,岂会有假,粮仓重地,小心为上。

他拾起双锤,大吼道:“走,集合人马,跟我去把这个不要命的疯子砍了。”

前仓内,正血肉横飞。萧龙心急火撩,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果再不烧掉粮仓,重创羌兵的士气,大哥和三弟的计划就极可能失败,以两万人马和六七万占绝对优势的羌人铁骑决战,被击溃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天龙剑挥起之时,没有半点犹豫,羌国的精英,在天龙剑的面前,一个个变得像早市上的豆腐,挨着就断,削到就死。粮仓守卫的尸首,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萧龙杀尽阻挡的粮仓守卫,浑身血渍斑斑,他转身奔出粮仓,从篝火中取出数把火条,忽然背后传来如雷般的巨喝声。

“狂徒,休要猖狂!”

岩南庄带着百余守卫,飞奔而来。岩南庄手持大锤,左手一锤朝萧龙当头砸来。

萧龙两眼怒睁,一剑迎上,“咚”的天崩地裂,震得粮仓晃动,萧龙斜退出两步,岩南庄直退出五步,一头栽进守卫群中,他猛的挣起,一看左锤,竟被削掉一块。

岩南庄这才惊恐,细看萧龙。

“你。。。你是何人,闯我大军粮仓,意欲何为?”

萧龙冷然道:“我不想再杀人,你们想活命的,快滚。”

岩南庄暴跳如雷。转头道:“弟兄们,我们一拥而上,把这个狂徒给剁成肉酱。”众守卫也都异常凶猛,一声发喊,齐向萧龙扑来。

沙漠上刮起了狂风,萧龙舞起了天龙剑,刹那间,一条金龙在狂风乱尘中张牙舞爪。萧龙已杀进人丛中,但见得羌兵的肢体横飞,鲜血四溅。

萧龙从粮仓外直杀到粮仓里,顺着萧龙的脚步,羌兵的尸首直向粮仓内铺去。但这批羌兵果然非常凶悍,竟然没有四散溃逃,仍前仆后继,直冲上来。

萧龙杀红了眼,天龙剑通体透黄,剑气迷漫。围上前来的守卫甚至还未曾挥刀,萧龙的剑光已从他们咽喉闪过,鲜血直迸出来,死尸又倒了一地。

岩南庄在羌国见过不少恶人,可是,像萧龙这样一人一剑却疯狂的斩杀他和他的百余精锐守卫的狂人,他这之前也没见到,当然,他这辈子也再也看不见第二个了。

萧龙已从粮仓前门,杀到后门,百余守卫命丧天龙剑下。剩下的如药人似的,还不顾一切,冲杀上来。

萧龙身子一旋,弹开十余把大刀,长剑暴刺而出,已经是一招群龙四面,但见的五六条血龙,在空中蓦现,缠打,撕咬,羌兵守卫的鬼哭狼嚎声,传出百米远。

不少羌兵被强大的天龙剑剑气刺穿全身,身子临空弹起,死状惨不忍睹。眼见的又有数十人丧命。

岩南庄怪啸一声,他在羌国号称第一勇士,今日却被人迫得向后不住的退却,而且是一群人被一个人一路追杀。

对于岩南庄来说,这是何等之辱!

在羌兵守卫不住后退时,岩南庄忽的就地一滚,滚到前面,一锤直砸萧龙右脚,萧龙一跃躲开,锤击中地面,立刻陷出一个大坑,击起的沙土直冲仓顶。

萧龙已跃上堆放粮食的支架,岩南庄一击不中,狂吼一声,左手锤已脱手飞出,如一块巨石,直向萧龙砸去。萧龙亦吼道:“来的好。”

身子一跃,贴着大锤而过,已落在岩南庄身旁。那锤正击中支架,轰然巨响,支架裂塌,一袋袋大米砸落在地,布袋撕裂,白哗哗的大米倾泻而出。

岩南庄见二击不中,右手锤忽的抡起,在空中划过,直击萧龙脑门,锤到半路,突然无法动弹,萧龙的左手像一把铁钳,钳住了岩南庄的右腕。

岩南庄眼睛睁的老大,在羌国,有谁敢和他比试臂力?但面前的这个他看似瘦弱的年轻人,竟然将他如蛮牛般的手臂牢牢的锁住,他,他是人吗?

萧龙的右手抬了起来,一道金光出现在岩南庄的眼瞳中,天龙剑穿透了岩南庄的咽喉。而他的左手才刚刚抬起,他右手的锤已经脱手落下,惊起一地尘土。

萧龙挟持着岩南庄的尸首,厉声道:“我不想杀你们,想要活命的,快滚。”

剩下的几十个羌兵举着大刀,惊疑不定的在徘徊。风越刮越急,将整个粮仓吹的呼呼作响,似乎狂风随时就能将粮仓刮得无影无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后仓都统巴维带着百余守卫,匆匆赶来。巴维在后仓,听说一将如天兵降世,勇猛难敌,已杀死前仓数百人,他大惊失色,急令后仓守卫重甲短斧,倾巢而出。他眼见岩南庄被萧龙穿喉而过,顿时眼冒火星,一阵眩晕。

“狂徒,杀我兄弟,纳命来。”大斧一舞,跃过人群,他的身材魁梧,然而这一跃,却非常轻巧。萧龙飞起一脚,将岩南庄的尸首踢了过去。巴维一把抱住,吼道:“杀。”

后仓守卫一拥而上,利斧在空中密密麻麻,直往萧龙全身招呼。萧龙怒吼一声,两手握起天龙剑,一剑向地上斩去。米粒夹杂着土尘,飞扬起来。一道裂痕向前延伸,大地开裂。守卫们歪七斜八,四处乱摔出去。被米粒土尘击中的,更是口吐鲜血。

萧龙两眼中现出两条金龙,天龙剑通体泛黄,将萧龙裹在一片金黄中。萧龙如一条金龙,翻身落入守卫群中,但见的天龙剑舞起处,斧断甲裂,血如泉涌,溅的萧龙浑身是血。

羌军守卫的尸体,重重堆叠。巴维看的双腿发麻,也顾不得再想为岩南庄报仇,倒拖大斧,往后便逃。后仓守卫跟着向后群涌。

萧龙一抹满脸的鲜血,飞身赶去,从前仓直赶入后仓,看看赶上,天龙剑再次挥起,后面一排守卫顿时甲裂血迸,倒于一地。

巴维见萧龙追得紧,逃脱不得,狗急跳墙,提斧回身,直取萧龙。此时,萧龙已像一头发怒的巨龙,浑身上下,尽是羌兵溅到的鲜血,巴维一斧砍来,虎虎生风,萧龙两眼怒睁,两手握剑,迎着大斧,斜劈而下。

当的一声,大斧被削去一半斧头,巴维“咦”的一声惊叫,弃了断斧,两手一张,如一头老熊,直扑向萧龙,萧龙飞起一脚,正中巴维腹部,唉喔一声,向后退去。萧龙一个侧翻,已赶上巴维,天龙剑从他正中劈落。腥红的血飞迸而出,巴维被活生生砍为两半。

剩下的守卫看的心惊肉跳,夺路狂逃,萧龙两眼冒火,他杀的太多人了,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件事,杀死守卫,火烧粮仓。

萧龙活劈了巴维,飞身而起,四处斩杀奔逃的守卫,剑过处,血涌出,人毙命。不多时,后仓五百守卫,被杀的一干二净,尸体堆叠起来,竟然淹没了萧龙。

萧龙从尸体堆中缓缓走出,血不断的从他的身体各处流下。他一言不发,砍下承载粮食的木架,断为几十根,又从腰间掏出油,浇上去,点燃火折,将油木烧着,扔到粮食上,布遇火苗,瞬时燃起,萧龙踩着尸首,一步一步,从后仓点到前仓,不多时,整个美人湾粮仓化成一片火海,风助火势,夜色中,几十里外,仍见的清清楚楚。

天渐渐暗了下来,沙漠上的撕杀声却愈演愈烈,刘征远的部队被唐龙紧紧包围,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将士们一天整没有吃东西了,饥饿折磨着他们;右翼,班罕多尔率领的近卫军如疯子般的战术让班丛箭心直发怵,他们迎着漫天飞箭,前仆后继的攻击着班丛箭,一排排倒下去,一排排又攻上前。班丛箭安排在后队的弓箭队已将所有的箭都射光了。现在,只能靠前队的骑兵和大刀混成队拼死挡住羌军,如果,这道防线被突破,弓箭队无疑将变成演武场上的活靶,任人宰割。

只有寒剑和杨新飞的中路军,还占有优势。寒剑和四季的攻击力太强大了,锋利的偃血枪合着四季二十枪,将羌军的铁骑兵撕开一个口,分割成两半。杨新飞率军,从撕裂口掩杀,迫得哈桑布达的精锐铁骑军不住后退。

但寒剑却不敢大举突破,突破不是他的目的,羌人的纵深太长,突破并不能击溃他们,如果中军突入太深,而两翼反被击溃,那他的中路军反而陷入反包围的险境。因此,他只能和两翼平行,不敢扩大战果。

情况万分紧急,梁文最后的预备队却迟迟不敢上前,如果预备队也加入战斗,万一左右两翼有一支被击溃,羌军切断退路,那可是有全军覆没的可怕结果。

梁文也犹豫不决起来。

遥远的天边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梁文双眼直跳,一颗心禁不住呯呯的跃动起来,似乎要从喉口蹦出似的。

他仔细凝望,不错,那边是火光,而且越来越大,逐渐的,滚滚浓烟直干云宵。梁文确认了,火起的方位,正是美人湾。

梁文忙挥起双手,早有百名军士,抬出战鼓。

“咚咚咚”,百鼓齐鸣,声震天地,寒剑一枪化二,正奋力杀敌,蓦然听见鼓声,抬头远望,见羌军后方火光冲天,他大吼道:“羌军的粮仓让我们给烧了,羌军完蛋了,大家杀啊。”

刘征远和班丛箭也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们立刻高喊起来,鼓舞将士。顿时,左右翼群情激昂。众将兵士气高涨,如有神助,在阵中狂杀羌兵。

班罕多尔已在盘算着如何调动预备队,对寒剑的人马进行合围。他甚至确认,击溃班丛箭的右翼,只不过自己一挥手之力。

但是,情况出现变化了,许多羌兵情绪不稳,不住向后方张望。那里,浓烟正滚滚而起,天空被烧的亮了起来。

不错,那里正是美人湾,在美人湾里,他囤积了近两个月的粮食,如果,粮仓被烧,他的大军将一天也呆不下去。

可是,美人湾粮仓怎么可能起大火呢?后军以它为圆心驻营,粮仓内有一千羌军一等一的高手护卫。怎么可能有人能混进去烧粮呢?

羌兵的队形明显出现了混乱,不少羌兵开始逃离战场,向后狂奔,梁文见时机成熟,催动预备队,增援班丛箭。

寒剑率中路军强势突破,杀的羌军铁骑七零八落,羌军中路军彻底溃散。

左翼唐龙见势不妙,忙收缩部队,向后急退。班罕多尔见大势已去,回马急走。羌军终于全面溃散,寒剑率军尾随追击,赶出五十余里,冲乱了羌军后军,羌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直窜入沙漠,逃回羌国。

“天风落日下,红沙连千里。不见飞鸟过,但见荒骨露。”

黎明的朝阳升起时,昨日的战场,已经变成今日的人间地狱。荒漠上一片血红,数以万计的尸首堆叠缠绕,大都已经血肉模糊。

梁文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但他没有离开战场,他和寒剑和雪兰在疯狂的寻找,萧龙不见了踪影。美人湾的粮仓,已经烧成一片焦土,只余数点残火还在发着诡异的光。

残烟焦土,一具具被烧焦的尸首,发出令人作呕的怪味。数百人沿着美人湾梳洗了一遍,没有发现萧龙的人影。

现在,寒剑立在焦土前,望着烧焦的尸首发愣。赵雪兰立在他旁边,她突然看穿了寒剑的心思。

“不会的,绝不会,萧大哥一定还活着。”

赵雪兰奔跑起来,她绝不能相信,那一具具烧焦的尸首,有一具可能会是萧龙的。她跨过满地的血水和尸首,不辨方向的向前狂奔。猛然,她一脚踢到血水里一个突起处,她的人向前跌去。

赵雪兰一稳身形,仔细看那突起处,那是一个红通通的物体,但却不是一块巨石。那是一个人,对,是一个人。赵雪兰再仔细一看,他盘腿坐在血水中,一把剑泡在血水里,若隐若现。

“萧大哥。”赵雪兰惊呼起来。猛冲上前。寒剑和梁文听到她的叫唤,急奔而来。赵雪兰扑到血人身前,用双手将他满头的血迹擦去,萧龙的脸形现了出来。原先,大家在寻找时,看到这一片死尸,血水,禁不住匆匆而过。

大家可能还不清楚,昨夜,萧龙仗剑狂杀一千羌兵,火烧粮仓时,后军不少羌军看到火起,自发组织,赶来救火。

萧龙如一个嗜血狂人,手持天龙剑,将赶来救火的羌兵一一杀死在血泊中,连杀百余人,杀的鲜血四流,羌军终于如见鬼神,不敢救火,四散奔走。

此刻,萧龙两眼定定望着前方,面无人色。

赵雪兰抱住他,哭道:“萧大哥,你怎么了,萧大哥?”

寒剑大叫道:“二弟,二弟。”

许久,许久,萧龙忽然挣脱了赵雪兰,站了起来。他披头散发,仰天长啸。那一啸,太悲伤,太惊怒,太迷乱,穿透众人耳膜,在空旷的荒漠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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