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府。
“小姐,您醒了吗?”翠环轻轻敲了敲门。
“醒了,你进来吧。”幽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小姐,您醒了就赶紧洗漱,吃早膳吧。听说昨儿个雅秀阁来了一批新的胭脂水粉,全是好货,成色特好,小姐您都好久没买这些东西了,一会儿我们去逛逛吧。”见自家小姐还窝在床上,翠环催促道。说话间吟月端着洗漱用的水和毛巾进来了,鸣婵端着早膳跟着也进来了。
“好,逛逛也不错。”这几日静养加外出走走,幽兰的脸色好多了,红润了些不似之前的苍白,整个人也不那么瘦削了。想来外出活动活动对于自己的身心的恢复还是有些好处的,再者说,自己真的许久没有买水粉和置装了,是该上街去物色物色了。于是幽兰应承了翠环的提议。
翠环给幽兰画了妆,很简单却很好看,连发髻都弄得很简单。翠环本想画得精致些来着,但被幽兰阻止了,她不喜欢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太过妖娆的妆容不适合她。挑了一件平时最喜欢穿的紫纱罗裙出府逛街去了。
今儿天公作美,天朗气清,天上的云朵都藏起来了,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幽兰不禁拿手遮了遮阳光,翠环赶忙打开伞。春天,百废正兴,空气也特别清新,静静呼吸了两口空气,幽兰感到格外畅快,显然她今天的心情甚是不错。
两个美女逛街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翠环镇定自若,似乎很享受这些目光,幽兰倒是有些厌烦,她始终认为一个人长得再好看,那也不过是张皮囊,过于注重相貌终究太过肤浅,好在她修养甚好,倒没显露出厌烦的脸色来。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逛着,一路上有说有笑,行至宁溪桥幽兰在桥上停了一会儿,宁溪的水干净澄澈,自东南向西北穿过宜州城于城西郊外汇入宜溪。这会儿有几个勤劳的女子正在溪边浆洗衣物,还有几条渔船悠然地飘在溪面上。桥上风大,吹乱了幽兰长长的秀发,她轻轻的理了理秀发,看着远处的怀明山若有所思。停留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二人转身下桥往东街去了,依旧有说有笑。
行不过百步,日头有些大,幽兰有些热了,想拿绢帕拭汗,摸索了一会儿却发现绢帕不见了。有些着急,绢帕是女子闺房的私物,丢了可不好。于是和翠环转身想沿原路找回绢帕,哪知一转身抬头竟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子正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却说云轩一行人吃过早膳后,云轩就交待了除了小六子跟在他身边外其余人就在后边远远地跟着,也是,人太多这逛街可就不方便了,多惹眼啊。接着就往东街去了,东街离客自来客栈不过半盏茶的路程,不一会儿就到了。云轩和小六子就这么逛着,云轩边走边扇着那把从宫中带来的绘有画圣吴道子真迹的名扇,这神态,这姿势,一副大富人家公子哥的做派。就这么东张西望的往宁溪桥走去,走着走着,哪知云轩眼尖,竟看见地上躺着一方绢帕,于是顺手拾了起来,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掉了,云轩这么想着于是立于原地等着姑娘寻物而来,这不才刚转身就看见人家姑娘着急的找着东西呢,估摸着就是这方绢帕的主人了。
但见这姑娘,气质出众。且看她眉黛如烟,眉形似柳月,双目含情恰似秋水无痕又若幽谷中的清泉,明净澄亮,双唇未沾胭脂却饱满温润,两颊未着水粉却又泛着红晕,黑亮的秀发未扎成发髻,而是随意的垂至腰间,肤如凝脂,白皙而富有光泽,玉指芊芊交叠于腹前,楚腰纤细,不足一握,内穿白色罗裙,外套一袭绣花紫纱长裳,腰间缀有绣着春桃探春的荷包,一对儿秀足上穿着绣有飞燕的带花浅色绣花鞋,往那一站可谓是俯仰生姿,仪态万千。果不其然,这江南出美女。云轩暗暗惊叹,这江南的女子竟比自己公里的佳丽还美。
“姑娘可是丢了什么紧要的东西?”云轩负手而立,依旧面带微笑,看着来人,问道。
“多谢公子关心,倒也不是什么紧要之物,不过费了几天绣工绣成的绢帕而已。”幽兰淡定地答道,顺手理了理秀发。
“可是这方绢帕?”云轩抖了抖手里的绢帕。
“正是小女子的绢帕,谢公子。”幽兰莞尔一笑可谓惊为天人。
云轩递上绢帕,眼神一定。这才看见绢帕上绣了一朵极其高贵而洁白的兰花,右下角绣了一个极其隽秀的“兰”字,极其惹眼,竟然与自己当日在御书房拾到的绢帕如出一辙,方才拾起绢帕只想尽快归还主人,没仔细瞧,这会儿一看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子?公子!你可以放手了!”幽兰拿回了绢帕,看着云轩紧拽着绢帕有些愠怒,不过多年的修养让她已经可以喜怒不形于色。
“在下一时失神,失礼了,望姑娘海涵。”云轩回过神来,方觉自己失态了。
“无妨,还是要感谢公子送回我的绢帕。”幽兰笑言。做了一个万福之后,起身,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位陌生的公子。幽兰还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长得比自己的哥哥还要英武。盘发戴冠,发端一丝不苟,五官端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带笑意,让人觉得温暖而舒服,身穿一袭浅蓝金线鱼纹衣,脚着黑底金丝蛟龙靴,玉带盘腰,看得出魁梧的身形。好一个器宇轩昂,谈吐不凡的美男子。不过也跟其他男子一样,色胚一个。
幽兰慢慢打量了对方一下,云轩腰间的一块通透的琉璃螭龙盘云玉佩引起了幽兰的注意。好像在哪儿见过。幽兰眼珠一转想起来了,对了,是那个狗皇帝的玉佩!那晚她虽然没有踏进御书房也没看见云轩的面貌,但是却从缝隙中看到了云轩的腰佩。蹊跷非常!难不成眼前的男子就是那狗皇帝?要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若不是皇室后代怎会拥有不怒自威的气场。想起爹爹受到迫害以及哥哥的惨死,幽兰有些愤怒,粉拳攥得紧紧地,好在衣服的袖口够大够长,没让他们觉察到异常。
不行,先试试好了,幽兰转念一想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