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司宴走至桌案前拿了本折子,“我可未曾故意,当初同你说了我是要干什么的。”
“你瞧见林子里那个化形成你模样的人了?”葭箬蹙了蹙眉,不信他的话,想着只有这个可能了。
司宴坐下翻来折子,不置可否,“你的同类勾你下去的法子挺特别的,你没瞧见,我就助了他一把,有多少…妖知道我同你的事?”
“没人知道。”葭箬按下他手中正在看的折子,心里头说不清的烦躁,“有人告诉他要找我就化成你的模样在那里侯着我。”
“哦?那这来寻你的瞧着是情债呀,这般才能寻见你。”司宴垂眸瞧着她按在明黄色折子上白皙的手指,低声笑了笑。
“什么情债,莫乱说,我是提醒你有人知道我同颜舜的关系,还加以利用,定是冲着你来的。”
“那这不应当是你应考虑的吗?知道你过去暧昧不清的男妖,利用他来害我,这些,不是护着我这条你前世情郎的命,的你,来考虑的吗?”司宴抬起头瞧着她,似笑非笑。
“你莫乱说,我同他只是朋友,你何至于如此夹枪带棍。”葭箬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这厮左一个暧昧不清,又一个情郎,耐心即将告罄。
司宴闻言还是那副模样,语气却也缓和了一些,“若那林子里真是我,我可不会只用手捂捂你嘴巴就作罢的,还有你那漂亮的小耳朵,我也会尝上一尝再走的。下次莫再这般蠢了,不然你这前世情郎的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
这是算和解了?
葭箬愣了愣,突然觉着自己魔怔了,这般的荤话听起来竟然会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她一只手拍开司宴已经按在她手上的手,翻了个白眼,“你除了说荤话不知道说些好话吗?还有,什么前世情郎,我要护的,是你的命。”
司宴闻言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午后要开弓,你莫乱跑,跟着我,这几日朱明臻会有行动,既是要护着我,就哪里都别去。”
“知道了。”葭箬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折子。
司宴也垂下眸子,开始瞧起了折子。
本来谈话到这里愉快地结束就是了,可葭箬之后又想着半夜要去见一趟颜舜的事最好也说出来,便说出来了。说出来后气氛就变化了,司宴闻言抬头瞧了她一眼,之后就又开始了几番冷言冷语,葭箬气不过回了几句,气氛就由愉悦变成了僵持,再变成了争锋相对。
葭箬气愤的甩帘而出的时候,帐内的司宴就说了一句,“当真是有了另一个情人了,我这旧情人的门是想甩就甩了的了。”
…
甩的就是你的门!
葭箬翻了个白眼,捏了个诀变成小狐狸模样往外跑去。
许是临近晌午祭典,帐外基本无甚人烟,除了守卫便只见得着一些来往的小侍,有的匆匆走着只记着主子吩咐的事,有的没那般衷心的能瞧见葭箬的,都在见着她后躲得跟见了鬼似的。
全凭司宴那厮的威威恶名。
葭箬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又走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事做便又回了司宴的帐里。
因着还在闹别扭,葭箬钻回帐里也没搭理在一旁瞧折子的司宴,一摇一摆地就走回了一同搬过来的窝里,趴下开始休息。
司宴也没搭理她,瞧了几本折子后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去屏风后换了衣服。
见司宴换好衣服出来,葭箬思量了半晌还是冷着脸跟了上去。司宴也没理她,由着她一直跟到开弓典的地方。
祭台同宴席都已经准备好了,待他们过去时所有人都已肃坐在席上了,司宴自是最后一个。他瞧了一眼端正的众人,慢吞吞地走至右位上席坐下,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葭箬也借势狐假虎威地跟了过去,在他旁边趴下了。
席上众人都低着头,生怕被上面这位多瞧上一眼,司宴也没有做幺蛾子,漫不经心地说了声起吧,春猎开弓典便开始了。
祭词,尚饷,开弓。
葭箬都在旁边瞧着,一袭武袍铠甲的朱明臻依制以天子之身上祭台开弓,每次开弓的猎物都是白狐。一般作为祭礼的白狐都会被喂药以方便射中,可此时从笼子里放出的白狐瞧着却是有几分精神。
葭箬眯了眯眼,站起身子朝司宴又走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