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醒来时已是傍晚,撑着身子起来瞧见的就是一屋简朴的摆设,器具皆是青竹,清简又干净,却空无一人。
她见状松了松因着戒备有些僵的身子,才刚挣扎着坐起来,门就被推了开来。
推门进来的是葭箬,她端着药进来,瞧见清醒了的茯苓有些戒备的姿态,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将药放到了旁边。
“粽苇呢?”茯苓戒备地盯着她,先开的口,一开口问的就是粽苇。葭箬将药放下,闻言有些好笑,反问她:“小姑娘,你既能寻到这里来,怎会不知道粽苇在何处呢?”
这话话中有话。
茯苓闻言身子僵了僵,刚准备开口解释,外头粽苇听见动静就走了进来。
“粽子哥哥!”几乎是即刻,刚刚还一脸戒备的小姑娘就缓了神情,眼眶一红,委屈的声音就喊了出来,娇滴滴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葭箬也算是知道自己对她的不喜之情来自哪里了,被她这声音娇的倒起了一身的汗毛,使劲忍了忍才记得端住自己几万岁的面子,没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粽苇也因着这声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朝她走过去直接问她:“你醒了?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话也同之前葭箬那话一般,带着怀疑,甚至连丝毫委婉之意都没有。茯苓一听刚刚还在打转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屈的跟什么样,“粽子哥哥…你这是…这是怀疑我吗?”
这话说的。葭箬抿了抿嘴,觉着或许自己真是老了,一把老骨头真受不住这些娇滴滴的姑娘,收了手就打算走出去,可才刚走到门口,玄修又推门走了进来,她也就没能出的去。
玄修进来时,小姑娘抽泣的声音顿了顿,缓过来后,复又继续哭了起来,揉着眼抽泣着,一身白衣娇怜的要命。嫩生生的小白花。
玄修瞧见了也皱了眉,有些不明白状况,不过一向喜怒不显,先给葭箬侧身让道。
太善解人意了。葭箬投给他一记赞赏的目光,刚迈脚,小姑娘委屈的声音又飘了出来,“我…我好不容易从那地儿逃出来,还记挂着你们,想着给你们报信,没想到结果受到的是这般的折辱,早知道…早知道,我还不如死了去呜呜呜呜…”
……
折辱…
听着这话葭箬迈出去的步子就又收了回来,反思当初这小姑娘栽下来的时候自己怎么没躲开,应当由着她摔个脸朝地狗啃泥,不然怎么当得起她这句中的折辱二字?
“茯苓!”粽苇这下丝毫耐心都没有了,望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冷着脸,直接呵道:“不会说话就收住你的嘴!”
幼时陪伴在一起的哥哥,散了又丢了姓名,变得面目全非。
这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师父…
小姑娘抽了声鼻子。被这声喝止吓住了,心下恨得要命,却不敢再哭,眼睛红红,盯着他跟只兔子似的,“粽子哥哥…”
这般示弱总是有效的。见她不哭了,粽苇也和缓了些脸色,对这小姑娘印象还停留在幼时那个乖乖巧巧地模样,“这些事牵扯众大,你啼哭不休会惹人厌烦,所以要乖,知道吗?”
“知道了…”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粽苇见状满意地松了眉,瞥了眼门边的葭箬,然后直奔主题,“所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