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瞧着随着最后一块石块弹出而轰然打开的暗门,已是做到司宴再找出一条通往仙界的路都能处变不惊了。
暗门打开后,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司宴嘴角的笑也愈发的深,抛下颜舜后便直直穿进了那条暗门。暗门外是一间一间望不到尽头的铁栏同从中传出的压抑的呻吟,和着门轰然打开的声音在空洞里不断回响,给里头的人带来虚无却又迫切的希望。
“是谁?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放我出去!”
“…”
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一阵一阵的响起,颜舜走进去后一抬头瞧见的就是暗色走道里伸出的血色模糊的手掌同一张张乌黑的绝望的脸孔。他震惊地瞧了一眼司宴,而那厮已经坦然迈开步子走进了那因着伸出来的可怖的手而看上去狭窄而阴森的廊道。
“这是什么地方?”颜舜有些僵硬地跟着司宴往前走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悬在了半空不愿触地。
而司宴就那般一步一步自若地走着,仿佛两侧那些可怖的手同脸孔都是幻觉,而他,是走在富丽的宫殿中。
“凡间暗牢罢了。”他回了一句,然后直直走到了其中一条廊道最尽头的一间暗牢里。里头躺着的人瞧着是血肉模糊,半死不活。司宴瞧了眼,挥扇就斩断了牢门上的大锁。
“这就是那个人吗?”颜舜赶忙跟着飘了过来,也凑过去看,可才刚看过去,司宴就用他手中的红扇直接插入了那人的心口。
“你在做什么!”颜舜惊叫了一声,挥手就去拦。司宴也一手挡住他的手一手收回扇子,颇有些玩味地瞧了他一眼,“是我的仇人,你这般紧张做甚。难道你同他也有什么不可说清的情缘?”
这厮又在玩他!
颜舜咬牙瞪着他,骂了句混账,转身就走。而司宴也笑着不再言语,跟着出了暗门走回去,然后往另一条廊道走去。
一路上的景况同之前无甚分别,而颜舜如今瞧着,却觉着眼前那炼狱般的场景,丝毫不比身后这个无论是杀人还是剜肉都是笑着的人可怖。他咬着牙置气地走着,突然觉着有些不对劲。
“我们昨日瞧着这四通八达的暗牢不是有两条门?万一他们从那头进来怎么办?”他转过身望向司宴,而那厮刚好一脚踩在一只从一旁伸出来的满是泥垢血渍的手上。
“有三条门,不过他们进来可还需要一段时间。”司宴浅笑着踩住脚下的手掌狠狠地碾了碾,牢那头就传来了几乎是绝望的惨叫。
“能先做正事吗?你仇人会不会太多了!”颜舜瞪着他,又快到爆发的边缘了。
这厮到底在做甚?他到底要做甚!
“着急了吗?”司宴收回脚笑了笑,然后伸手就掐断了眼前那道门的大锁,一副要进去捅那人胸口一个窟窿的模样。
他们时间很多吗?这时不寻仇会死吗?
颜舜冷着脸就闪了过去拦住了他,眼睛里已全是愤怒的火光。“混账!你能不能认真些!你真的想玩死葭箬吗!”
“你知道你们为何猜不透我吗?”司宴被他拦住后还是勾着笑的那副模样,朝着他突然抬扇指向了牢内躺着的人。
“因为你们不信我。”他眯着眸子笑了笑,“那人就是我们在寻的人。”
颜舜闻言此时心中也是一愣,抬头瞧向他,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掌推开。没有人挡着门,司宴抬步便迈了进去。地上那人也同之前那人无甚分别,辨不清容貌乌黑的脸,一头污垢的乱发。司宴笑了笑,突然朝那人说,“好久不见,金护卫。”
这回应该不是耍他了吧?
颜舜跟着走进去听见这句话,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说实话,他这几日被频繁地戏耍后,真是一直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一掌挖出这厮的心脏,然后剁成烂肉扔去喂狗。
司宴话落后,地上那人突然沙哑的“啊”了几声,身体开始恐惧的颤抖。司宴见状勾着笑伸手端起那人的下巴,动作无比的轻柔。颜舜叹了口气,以为这回是真的找对了,掏出了怀中的药瓶,而那端司宴却突然眯着眼笑道,“哎呀,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