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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我八岁那年,我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转折点。

那一日,我坐在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想象着那些不属于我的世界的奇妙,魔族,修士,漫天的刀光箭雨。正在我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时候,老管家仓惶的跑到我身边,颤抖着嘴唇跟我说道:“少爷快,快跟我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老管家拉着一路奔跑,来到我家的后院。

“快少爷,从这里逃出去,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老管家指着墙角一个狗洞,悲戚而又紧张的对我说。

此时一声惨叫自前院传了过来,借着是一阵混乱噪杂的声,我听见有人在大喊“不要,救命”之类的话。似乎有很多人来到我家,并且在捣乱。

“快跑吧少爷,不然就来不及了。你是老爷唯一的血脉,你一定要保住性命,将来为老爷报仇啊。”老管家一边极力压低着声音,一边痛苦的说着。

我看见他的眼角有泪光,他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像一本厚厚的书籍:“是什么人?”

老管家焦急的朝前院的方向望去,然后回头说道:“是朝廷的人,少爷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你快点跑吧。”

他见我还有所迟疑,一咬牙抓着我按向那个狭窄的狗洞,我没有反抗,我只是想不明白,昨天的父亲还是朝中大臣,为什么今天我们家却成为朝廷灭门的对象,我想不通。

可是,幸运的是我存活了下来,虽然往后的日子我活的比较艰辛,但是毕竟我还活着。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有时活着就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大院,失去那些对我言听计从的仆人,我的生活开始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要知道我那时才8岁,一个8岁的小孩能做什么。他唯有乞讨。

可是现实的人们是吝啬的,我往往一天下来累的精疲力尽却讨不到几个馒头的钱,还要忍受着同龄孩子的嘲笑和谩骂。甚至会被同行欺负,有时候我好不容易得到几个铜板的施舍,可是很快便会被一些年纪大点的乞讨者抢去。一开始我会死命抱着他们的腿,哀求着他们将钱还给我,可是这样后果往往都是被他们踹得半死,然后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得意的拿着我的钱大步离去。于是后来我开始变得麻木,我不再哀求,也不再反抗,因为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存在怜悯,所谓的怜悯不过是上层人士对于下等人的一种无聊或者是随意的一种施舍,从而让他们认为抑或让世人认为他们是仁慈的,是善良的。纵使他们内心都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可是每个人都需要一张面具,一张光鲜的面具,就像所有人都喜欢穿漂亮的衣服一样,这张面具是给别人看的,衣服也是给别人看的。

之后,我再也不乞求他人。我开始去偷,去抢,混迹在人群之中依仗着矮小的身材,在不经意间偷取那些悬挂在腰上的荷包。又或者趁酒楼的老板不注意,迅速的翻进厨房偷那些流着油的烧鸡。自此以后,我吃的不再是馒头,而是极为丰盛的食物,可是更多的情况下,我得到是拳头,是乱脚,是我奄奄一息后他们朝我身上吐的口水。我从不求饶,也从不反抗,我知道我无力的反抗将会更加激怒他们。我只是蜷缩着身子,尽量不让我的胸口暴露在他们面前。我低着头,不哭也不喊,直到他们打得累了自行离开后,我才艰难的爬起身来,重新混迹于人群中。

我曾经有过三天三夜没吃一点东西的经历,那一次我以为自己会被饿死,因为那种极度饥饿的难受感,让我一度产生了幻觉。我看到了我的母亲,我看到她美丽的裙子和她慈祥温柔的笑容。还有我的父亲,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对待我的人,这一次他笑了,和蔼的对着我笑。我还看到了鸡腿,满地都是油黄色的鸡腿。可是意外的是我没有死,一个叫长歌的男人找到了我,他带我去了酒楼,吃着美味至极的鸡腿然后告诉我,他是我母亲的师兄。

我放下正在撕咬的鸡腿,抬起头望着他,说道:“我要跟随你,请你告诉我获取力量的方法,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微微有些吃惊的望着我,然后沉默了。或许他在想,我这么一个几岁的小孩为什么会如此渴望力量,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流浪的这一年中我所受到一切折磨与苦难都是因为——力量。

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那么那些乞讨者将不可能轻易拿走我来之不易的铜板。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那么那些人将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对我拳打脚踢。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那么我根本不用在这里当一个弱者接受别人的施舍。我需要力量,需要足以自保甚至欺压他人的力量。

“你跟我走吧。”在沉默良久之后,他望着我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我开始远离了饥饿和压迫,可是我即将陷入另一个宿命的漩涡,直到我死去那一天。

长歌告诉我,他现在已经不是云麓仙居的门人,他被逐出了师门,所以他并不能带我拜入云麓仙居的门下。

我静静的听着,然后说道:“我只是要跟着你。”

他望着我清澈的眼眸,笑了笑。

就这样,他成了我第一个师傅。

他带着我游历天下,跟我讲解这莽莽大荒的秘密。告诉我八大门派的由来,告诉我太古铜门后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也告诉了我,我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很善良,记得当年她被师傅捡回来的时候才五岁,她自小便喜欢海棠花。”长歌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有些茫然和恍惚“她也很勤奋,别人都在玩耍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练功。我曾经以为她跟你一样,都是渴望强大的力量,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做好师傅交代的任务。对于力量她一直懵懂无知。”

“可是就是因为她的单纯,她的无知,反而让她的修炼之路走得比别人更为平坦。所以当年,论修为她是我们当中最高的。”说到这里,长歌突然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她不但单纯而且固执,对于有些事情她只看结果,却不会考虑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当年她下嫁你的父亲,其实在门中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乱。门中大多数人都是极力反对这件事情的,因为在以前从来没有门中弟子下嫁给俗世中的男人,况且这个男人还是朝廷中人。八大门派一般都是互相联姻,这样一来增进感情,二来双方都是修道之士也是便于交流。可是你的母亲她喜欢你的父亲并且她觉得你的父亲也是真心喜欢她,她认为这样就足够了。她不厌其烦去游说掌门人和长老们,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后来因为那时八大门派和朝廷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并且在我师傅的帮助下,你的母亲才终于得以嫁给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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