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眉心冷沉,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左臂上的伤口,突然抬头,嘴角的笑意晦涩莫名,他嗓音有些沙哑的问:“当时为什么要扑过来?你知不知道,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子弹就会穿透你的心脏。”
他微凉的手指在她心脏的位置上滑过,恰好是简言拼命想要用被子盖住的那个地方。他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她,不许她看向别处,似是一定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简言愣住了,他就只是想说这个?可是,她要怎么回答他呢?快速的思索两秒,简言眨了眨眼,俏皮的勾唇一笑,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靥,“莫少,你又何必非要知道理由呢?我救了你一命,对不对?你只要记着,你欠我一命就OK了!”
她露出一个龇牙的表情,狡黠妩媚的像是一只穿梭在沙漠的狐。
“你想要什么?”莫奕抬起深不可测的黑眸,他真是看不懂这个女人。
简言暗笑:莫奕这是想要报答她了?虽然救下莫奕是她无意之举,但是既然已成定局,她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简言毫不犹豫的道:“就当做是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若是有事要找你帮忙,你不许拒绝!”
这样的承诺,太重。莫奕却没有考虑,沉稳有力的道:“好!”
住院两个星期,虽然是超级VIP病房,但是简言仍然感觉很难受。她想要下床走一走,却被莫奕黑着脸,拎小鸡一样的拎着衣领子给提回了病床上,并且冷面心硬的警告威胁道:“不许下床!”
她是病人,但不是囚犯啊!
简言闷闷不乐的坐在床上,凶神恶煞的瞪着小宝贝,哀怨无比的道:“宝贝,你也要帮着外人来欺负我这个亲娘么……”
“妈咪,装可怜这一招对我是没用的。”小宝贝优雅的微微一笑,将一碗乌黑的东西端了出来,眨眨眼,云淡风轻的道:“这是莫叔叔交代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妈咪喝下去的滋补药品。”
“我不喝!”简言扭过头,自从她枪伤住院以来,莫奕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补品,每天大罐子小罐子的逼给她喝,她都快喝的要吐了!
“真的不喝?”小宝贝蹦到简言面前,优雅的唇角逸出坏坏的笑,故意拖长了语调道:“莫叔叔说,如果妈咪你不肯喝的话,他有办法治你的哦。”
“他能有什么办法?骗人!”简言咕哝两句,见小宝贝一直盯着自己,红霞一直从两颊蔓延到了耳根子,该死的,不就是前几天她不肯喝药,莫奕个混蛋嘴对嘴的喂了一次么?他有必要用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要挟她,威胁她么?
“我喝,我喝!”简言撇撇嘴,用健康的右手端起药碗,喟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一咕噜的灌了下去!
“不苦不苦,妈咪,一点儿都不苦的呢。”小宝贝把简言最喜欢的椰子糖拿了出来,捂嘴偷笑:爹地大人好厉害,妈咪竟然真的乖乖的喝药了!
“谁说不苦的?苦的我都快要吐了。”简言吐了吐舌头,转眸看向窗外明媚的景色,忽然怀念起了在法国的时光。那时候虽然艰难辛酸,但是和小宝贝两个人相依为命,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日子难熬。
她恹恹的皱眉,把头靠在床沿上,挺翘的鼻梁勾勒出半张精致的侧脸,沿好看的眉心到柔顺的眉睫,再到厚重的眼睑,莹润的粉唇……淡色阳光下是一张完美到令上帝也心动的清丽容颜。
这样一幅风景如画的美景恰如其分的落在了莫奕深谙的眼眸中,他放轻脚步走了进来,静静的坐在她的床头,凝视着她。
简言听到了一丝响动,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去,她竟然无聊的呆坐了一个下午!她以为是小宝贝又来了,叹了一口气,嗫嚅道:“宝贝,要不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偷偷溜出去吧?”
“溜去哪儿?”
“随便哪儿都可以,只要莫奕找不到我们就行了!”简言脱口而出,水眸瞪大,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咦?他不是小宝贝啊!哭!
“哦?我不知道原来简小姐这么希望从我眼前消失呢。”莫奕凉薄的勾了勾唇,薄唇间蔓延开一抹幽深的弧度,他邪魅的哼了一声,口吻里夹杂着几分刺骨的邪气,薄唇轻吐两个字:“休想。”
他这是准备跟她耗上了么?简言眸子转了转,又退而求其次的道:“我要上班!”
“不行。”
“为什么?”
“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的伤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简言挑衅的扬了扬眉。
“跟我没关系?”莫奕嘴角泛起清冷的笑,幽森深谙的眸子里弥漫着冷冽,他优雅的将吓双腿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趣的凝视的着简言道:“你的伤是因我而致,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呢?”
“……我不要你报答我,这总可以了吧?”简言嘴角抽了抽,普天之下,哪有像她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做了好事还反被当成囚犯禁锢的?怎么一切倒霉之事,倒霉之人,全部都让她给撞上了呢?
“这可由不得你!”莫奕哼了一声,俊俏的脸颊上布满了一层恼火的情绪,他冷眉微蹙,抬起脚朝浴室走去。
简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她以为莫奕不过是想要“方便”一下罢了,没想到等了几分钟后,浴室里竟然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她瞪大眼,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他他他,他怎么可以在这里洗澡?他家没有浴室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医院来洗澡?
莫奕没有给她太过的思考时间,淋浴后,他穿着一件蓝色睡袍走了出来,高大挺拔的身子,宽肩窄腰,健硕的腹肌和完美的八块胸肌,华丽的人鱼线,小麦色的胸膛伟岸无比。这样一幅好身材的俊男站在简言面前,简言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她大惊失色的盯着莫奕,恨恨的咬牙道:“洗完澡,你就给我赶紧走!”
莫奕眉心几不可闻的轻皱了一下,“注意你的语气!”
医院,是他的。
医药费,是他出的。
就连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他也不介意一并纳入到专属于他的范围。
莫奕走过来,玩味的勾起唇角,看着一脸防备的简言,似笑非笑的道:“怕什么?”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莫名的亲昵,这种亲昵把简言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