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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元凶密谋

山海关以东是辽阔的东三省地域,全地域呈马蹄形分布,西面是大兴安岭,北面是小兴安岭,东面是长白山,中部是东北平原。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脉是一望无际的林海,繁衍生长各种各样的珍贵树木,栖息着许许多多的珍禽异兽,野生植物资源和铜铁锌金煤等矿产资源极其丰富。

在长白山麓,有一个盛产煤炭的地方---德顺。德顺地区呈东南高,西北低之势。东部和南部山峦起伏,森林茂密。属长白山系龙岗山脉,平均海拔为400—500米。北部山势低平,为丘陵地带,西部为浑河冲积平原。浑河,其实是辽河的支流,古称辽水。她源于清原的滚马岭,流经德顺、奉天、海城,纳太子河,流至营口入辽东湾。在她流经德顺的北岸是有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叫做高尔山。高尔山山上有一座建于辽道宗大安四年(1088年)的辽塔,是德顺最早的高层建筑。浑河流经德顺的南岸是一座略高于高尔山的千台山。据说,在远古时代,浑河北岸在高尔山下,南岸在千台山下,河面宽达20多里地,上游的参天树木被洪水冲下来以后,就淤积在德顺不走了。这些树木几经沧海横流,地壳变迁,深埋地下,变成了如今的优质煤炭。

列强们看着这块肥肉,垂涎三尺。1903年,沙皇俄国强迫清政府签署了不平等的《北京条约》,投资修建了中东铁路,把手伸向了德顺炭矿。为了夺取东北的矿产资源和德顺的煤炭,日本侵略者于1904年在中国土地上展开了日俄战争。1905年3月10日,日军占领德顺,迫不及待地掠夺煤炭。中国人王正饶和以后的邵様志的民族企业遭到了厄运,德顺的民族煤矿业被扼杀在摇篮中。

1905年5月1日,日本侵略者在德顺成立采炭社,隶属于日军大本营。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对奉天城内的东北军北大营发动了进攻。9万省内东北军在不予抵抗的命令下,节节败退,日本关东军以区区不足2万人的兵力,占领了面积相当于日本本土面积3倍的中国东北全境。就此,东北大地生灵涂炭,满目创痍,3000万东北民众沦为亡国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日本关东军的暴行,激起了全中国人民的抗日怒潮。不怕死的东北汉子们宁愿驱寇以至死,而不愿委曲以求生,纷纷奋起抵抗。一时间,东北各地涌现了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各种称谓的抗日武装。日本人管这些武装叫做抗匪,或者叫做大刀队,汉奸们和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管这些武装叫做红胡子队、绺子队。

1932年9月15日的夜晚,辽宁民众抗日自卫军2000多人攻打了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的重要能源基地——德顺炭矿,烧毁了不少炭矿的仓库、工厂、警备派出所和采矿设备,打死打伤了10几个日本侵略者,引起了日本关东军的极大恐慌。

晚间,日本关东军驻德顺守备队办公室灯火通明。恼羞成怒的日本关东军驻德顺守备队队长川上靖一中尉抓起一个茶杯摔在地上,对一群喽啰大发雷霆。

川上靖一是一个长着连毛胡子的日本军官,戴近视眼镜,长相狰狞凶狠。虽然是一个中等身材,但在日本人当中却算得上高个子了。

川上靖一狂怒地骂道:巴嘎雅路,你们地,2000多大刀队的行动,为什么事先没有任何情报?为什么没有进行有效的阻击?为什么没有进行有效的侦察?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川上靖一接过电话,叭,立正,赶紧说:嗨依,我是川上。

川上靖一捂住电话受话筒对众人说:你们地,马上离开!

喽啰们离开后,听筒里传来声音:我是守备二大队队长岛本正一。川上君,你为大日本帝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关东军司令部已经同意我们围剿通匪的平顶山、栗家沟、千金堡3个村子的方案。为了避免在国际上的被动,此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你有权调动德顺的守备队、宪兵队、防备队等所有日军力量。注意,行动一定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不留后患!

川上靖一说:嗨依,请大队长放心,我即刻开始行动!

1932年9月16日早晨6时,德顺的上空阴风阵阵,杀气蔓延。

守备队长川上靖一、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德顺县公署代参事官山下由男、德顺公署外事秘书兼县长翻译于庆春聚集在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的办公室。

小川次郎是一个典型的五短身材,个头不高,罗圈腿,手脚粗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常有的形体。面部长相邪恶,左嘴角上翘,留了一撮日本人称之的卫生胡子,脸上从来就没有一丝笑容。就像一个没有笑容基因的怪物。

于庆春留着一个当时常见的大分头,面容清瘦,皮肤干枯,就像是一个大烟鬼。他从初中毕业后就被家人送到日本留学,把日语学成后就回到东北来到德顺县政府当了一个日语翻译。九一八以后,摇身一变,卖身投靠,********,借工作之机靠上了川上靖一,与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深得川上靖一的赏识,算得上川上靖一的左膀右臂。

川上靖一焦躁地说:现在是根据上司的指示,把你们3位紧急找来,召开一个绝密级会议。据事后情报,这次大刀队袭击德顺炭矿,共有2000多人,简直是疯狂至极。如此发展下去,大日本皇军的战略后方将不复存在。还谈什么大东亚圣战,还有什么大东亚共荣圈?据栗家沟守备队派出所报告,昨天夜间,大刀队经过了平顶山、栗家沟、千金堡3个村子,还在村子里休息吃饭,这几个村子的村民事先都知道,但没有一个人向皇军的派出所报告,所以皇军遭受到很大损失。现在可以确定这些村民通匪。现在合计一下处理这几个村子的问题。

县公署代参事官山下由男问:如何处理?

川上靖一回答说:彻底杀光、烧光!你们是什么意见?

山下由男回答:我没什么意见,不过那样做是否有些过火儿?

川上靖一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应该的!

川上靖一接着问翻译于庆春:你有什么意见?

于庆春立正回答说:太君,我一心效忠大日本皇军,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我听从您的指挥,没啥意见。

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说:坚决按照川上君的意见,立刻开始实施。

川上靖一恶狠狠地说:既然都没有什么意见,我决定这么办,从现在开始,把村子看起来,不要让村民跑掉了。8点30分我们再开一次机关首长会议,分工部署行动。由守备队、宪兵队执行杀光、烧光平顶山、栗家沟、千金堡3个村子的任务。防备队做好配合。集中村民的办法是,告诉村民,守备队要给他们训话,把他们全部诱导到现场。听明白没?

三人回答说:明白了。

川上靖一说:散会!小川君请留下。

川上靖一与小川次郎、守备队一小队队长井上靖一和炭矿防备队队长渡边次郎密谋。

井上靖一是日本人当中少有的红脸面子,红鼻头儿,一看就是一个日本籍的酒蒙子。身材不高,腆着肚子,浑身上下疲疲沓沓。眼睛里常常布满了血丝,就像是嗜血的恶狼一样。

川上靖一告诉井上靖一:井上君,你们率领守备队立即到平顶山村和栗家沟村、千金堡村,侦察地形,选择一个行刑现场,做好行刑和善后处理尸体的准备。记住,行刑后不要给外界留下任何把柄。

井上靖一回答:嗨依!

川上靖一告诉渡边次郎:你们防备队立即出动,暗中包围这3个村子,村民只许进不许出。

渡边次郎回答:嗨依!

川上靖一在德顺炭矿会议室召开第二次秘密会议。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炭矿次长久部保、日本警察署长前田信二、县代参事官山下由男、县副参事官园林庆新、土地系主任高久照二、庶务课长官宫泽唯一、宪兵镰田收新、县长夏义、县外事翻译于庆春等人参加会议。

川上靖一带着凶恶的面孔,握着武士刀,走到每一个与会者的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

川上靖一大发雷霆:巴嘎雅路!你们地,统统地饭桶,统统地废物。2000多大刀队的行动,居然事先没有任何情报,悄无声息地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我问你们,炭矿要因此被毁掉,这个责任谁来负?你们说!

川上靖一骂完了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说:这次被袭击,大刀队经由栗家沟、平顶山、千金堡3个村子,而这3个村子的几千个老百姓事先就知道,竟然没有一个人向皇军报告,我们炭矿和日本工作人员受到很大损失。这几个村子必须处分,处分的方法就是杀光、烧光,一个也不留。不然,今后的治安就无法维持!

与会人员面面相觑。

炭矿次长久部保说:是不是找村子里通匪的主要人物进行处分。

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站起来激动地说:我同意川上队长的意见,坚决杀光、烧光!

川靖一问县长夏义:满洲方面是什么意见?

夏义卡巴卡巴眼睛,很不安地说:我……我,没啥意见。

川上靖一说:我是德顺的守备队队长,负有这个地区的治安责任,所以我决定这么做。以后有什么事,我负责任。如果谁不同意,今后发生什么事情,那我就让他去负这个责任。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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