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着走到浴室里打开莲蓬头,冰冷的水洒在她脸上顿时让她清醒过来,后退了一步远离水洒到的地方,关上莲蓬头。
正准备脱衣服才发现自己没拿浴袍,怔了一下又重新打开浴室门,从客房的柜子里拿出了崭新的浴袍。
关上门,放好了水,试了试浴缸里水的温度,才脱了衣服进去。
水溢满了出来,暖暖的水温包围着她。
张开手,那张邀请函早就被她的力度揉的发皱,还湿漉漉的。
凝视了一会,她忽然呼了口气,将邀请函放在浴缸里,任由它在水面上漂浮。
上面银丝编织的栀子花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制成的,经过水的浸泡后竟璨璨生光着,好像在朝她炫耀着什么。
心里也不知道是怒是悲,她所产生的一切情绪都好似在情理之中,可是却又无法繁衍。
徒留一口气憋在心里头,上不来,下不去,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发泄。
这份结婚通知的邀请函无疑是在她还未愈合的伤口上再添一刀,撒上一把盐。
尽管如此,蓝安情心里也明白陈子辰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毫无疑问剩下的就只有她亲爱的妹妹对她的眷顾了。
所以陈子辰,是纵容吗?纵容她伤害自己......
让她始终如此介意的并不是那些他们计划了很久的背叛,而是她这些年的明示暗示付出和感化,都不能软化他们那一颗冰冷的心。
她始终被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她看得到里面,却进不去,触摸不到。
眼睑微敛,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啊,终究是抵不过蓝安心的重要性。
始终不能让他们对自己有一丝丝的情感。
明明只要不去理会自己,就是对她蓝安情最大的伤害了。蓝安心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侵略自己,侮辱自己,唯恐她过得太过安乐。
而那个男人,温柔开朗如同哥哥一样的人物,现在却只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展颜一笑而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是何等的失败。
鼻尖酸涩,一股鲜血涌上她心头,她的眼眶早已布满血丝,充盈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
抬起头,闭上眼。
她的双手放在浴缸扶手的两侧紧紧握拳,白皙细嫩的手上脉络清晰可见,里面没有蕴含任何的生气,只预兆着这薄弱的生命里即将走向幽冷的地狱。
那张防水的邀请函还在水面上飘荡着。
蓝安情,你是蓝安情啊,风栀子最骄傲的女儿,蓝傲天最高贵的千金。
即使蓝氏被那个女人挥霍败光,即使你现在一无所有,你仍然是最完美的蓝安情。
你怎么可以两次为了这种人而流泪。
怎么可以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水慢慢冰凉,她坐在浴缸里已经很久很久,动作却如同被定格了一样,由始至终没有变过。
如果不是心脏的位置还在跳动着,谁也不会看出她还活着。
现在若有若无的气息和她平时冷艳高贵慑人的气场截然相反,好像只要有一丝的波动,这个女子就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