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专门做生意的,走的也算是正路,专门开诚布公地卖凶杀人,运镖截货。阁主是南方人,外人只知道他擅长用剑,却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我听了,似乎与我揣测的有些出入,便向陆云修道:“房家是为赵氏做事的,他们效忠明王。看守我的这两个姑娘,似乎也是天心阁的人,但是她们说自己也效忠于明王。”
云修一顿,继而便道:“你的意思是,天心阁其实是明王麾下?”
我点了点头,他离我很近,几乎抵着我脸侧,自然能感觉到。他顿了顿,便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时候,我都指着陆云修,也不是什么大事,故不相瞒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这几天被人软禁的见闻与收获,以及昨日见到房选的一些心得告诉了他。
“这样一来,明王自己虽然不知好歹,却有清流第一世家房氏的效忠,还有天心阁这样遍布全天下的探子网络……他的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我摇摇头,道:“我倒并不担心明王,和这个天心阁。我是担心房选,他是这场政变最核心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天心阁应当也在他的实际控制下。我甚至怀疑……他作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他马术骑射都很不错,手心也粗粝。我原来以为是握缰绳所致,现在仔细一想,也许他会用剑。”
“房选不是天心阁主。我也曾怀疑过,但是将天心阁主出现的时间,与房选所经历的重大事情对照了一下,许多次他们都是重合出现的。人无分身之法,他们应当不是同一人。”陆云修立刻否定了我。
我也只是笑笑:“你见我一次大概很难吧,难道就用这些时间讨论这些问题?”
陆云修一顿,才道:“今夜我是孤身前来,外面的人没法料理干净。你寻常身子也就罢了,不过速度快些。可是你如今身子重,我实在无法把你带走。所以才想多说两句,讲讲日后的计划排布。”
我暗暗一笑,道:“你可要帮我呀。外面的排布一点儿也不须你操心,先生和徐澄都有打算的。你只要告诉他们我这儿的情况便可了。但我这两日一定要出去,自己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总是不好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回去之后,连夜便去钱先生府上。”
我想了想,才道:“大概没有旁的事情了,你早些离开,不要令人生疑。”
陆云修却没有立刻走,慢慢道:“有一件事,原来不必让你知道,横生枝节。但是,你今次既然要对房选做决定,我必须让你知道。”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虽然他应该无法察觉我的目光。
“其实,房选之前的身体,是被用药物损毁过……”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是他的心病?我原来还以为他故意如此,若是自己用药损毁,又怎么会有心病?”
云修慢慢叹了一口气:“我说,他的身体为药物所损毁,你为何一猜测便是他自己所为?我原以为你至今不惮以最坏的揣测的……这应该涉及到豪门世家的家族内斗,他自己应当是不知道的。只知自己与寻常男子不同,所以才会生出心病。”
“你早前并未与我说过这些事情。”
“房选自己是知道的,他让我无需告诉你,以免你动怒,彻查此事,殃及房氏之人。”
“那你现在让我知道此事,又是何意?”我问陆云修道。
“如今是非常时刻。我只能将我知道的对你和盘托出,你若是作出一些将来会让你后悔的决定,也不至于将来怪罪我未让你知情。”
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此刻,我只能采取先前已经预备好的方案。即便将后悔,即我对房选的感情,比我现在所能够感知到的还要深,或是腹中孩子出生之后借询生父之事……那都是将来亟待解决之事。无法避免。
我们早就知道的,一旦坐上这个位置,九重天上,世间****,都是幻影。
“没有关系,朕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