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玉叹息:“那好,不过一切要听我安排,千万不能有差错,鬼节庆典魔君已经策划几百年,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只是笑着:“有关庆典也听过些,魔君也真看得起我,只是想不到温柔的甘玉,也会为我忤逆魔君的意思,真是吃惊。”
“你的胆子怕是不会比我的小,他若是真是天命所归,自会服他,他若不是,那位置当有别人来坐。”
“由甘玉来坐最好了。”
“为什么不是你呢?”她问。
“我可做不来,我不像你,聪慧冷静,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而且当君王那得多累啊,每天要处理多少情事情,脑袋都会炸开吧。”
“你怎么这么没自信,你身边不是有我吗?”
我开心的笑,觉得我的世界如此的富有,因为有她,别无他求,我道:“既然这样的话,傀儡身躯的事就不要让魔君知道,我想与你一起去人界,我要找夜凌将军,将夺走的东西拿回来。”
我一直很好奇,夜凌得到圣石后,为什么没有去神族交给神君,而是销声匿迹了,他会把圣石交给谁,又会躲在人界哪里呢?
“那也好,不过你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暴露身份,神界和人界似乎已经知道我们是大祭司的事,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知道了,我一定听话。”
我瞧着甘玉一脸的倦意,这些日子来的疲惫,在午夜人静十分,也变得格外清晰,心中不忍和心疼,拉着她修长温软的手,叮嘱:“你也好好休息吧,千万不要累坏了。”
“好。”她微笑,又披上那黑色长斗篷,掩去绝美容颜,化作夜的一部分,踏出门,融进夜沉沉的颜色里。
她走后,我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盯着房中的木盒一个人傻傻的笑,终于不用忍受这种让人发狂的无聊,也不用忍受身体疼痛的折磨了。
快要到黎明了,魔族的阴沉终于淡了些。
甘玉一身雨露的到我房里来,才半夜未见,似乎已经阔别了许久,也许是一个人守着时间过去的分秒太长了,她的到来,是我躺在这里唯一会觉得幸福的事。
她一身黑袍裹身,看不出她身姿,只是优雅不减,简单的动作也是显得气质出尘,身上的黒衫衬的皮肤格外白皙,似将周围明亮的光都凝聚在那一张脸上,然而那白皙的肤色上,瞳孔深邃,唇如红花,极为好看。
她冲我简单一笑,然后将房中的木盒竖起来,陶土的身躯不轻,她看上去有些吃力。
“甘玉,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好久没离开过这间房子,也该出去走走了。”
她轻轻摇头,仿佛不愿打落我的兴致:“不行,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现在天色还早,魔族该不会有什么人,我只不过是陪你走一小段路而已,而且这个重的盒子,你也抱不出去啊。”
她想了想,终于点头:“不能走太远。”
我呵呵笑:“知道。”
说完,她便去外面等我。
换成傀儡的身躯,穿上甘玉为我准备的随从衣服,然后抱起装傀儡的木盒,兴冲冲的出门去。
宫殿里一片漆黑,原来即便到了黎明,它的样子还未改变多少,宫殿内静的可怕,我一步步轻声的脚步都觉得响声太大。
那浓稠的黑中,只有角落处小小的房子还亮着微微的光,从叶与叶间的缝隙看去,像是散落的星光。
一时好奇,踮起脚尖朝着微光走去。
那是一处很小的杂房,门打开着,在门口的正前方不远处摆着几个药罐,正用火慢慢的熬着,火已经很旺,药罐里面不断的冒出难闻的气味。
我侧头朝房子里面看去,无名正坐在桌边,一手翻着医术,一边盯着外面的药罐,他身子很虚,时不时的捂着嘴巴咳嗽。
从来不知我的药这么的耗时间,他寂静的身影让我觉得有些难受悲哀。
我转身离开,他却突然从屋内出来,在我背后警惕的问:“你是谁?”
我正犹豫着怎么回答,他却用确定的口吻替我回答:“你是梅开祭司,您可以下床活动吗,但是为什么您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
声音沙哑,总是坚定。
我立即变换了一种音调:“我不是,祭司大人躺在床上,怎么可能出来。”
说罢我立即快快的逃开,他也只是看着,并不前来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