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王兄是不是赢秦的后裔,都是比自己更适合统治这个王国的最合适人选。
此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去做那个醉生梦死的长安君了,即使王兄会查明真相原谅自己,可自己也没有脸面在面对王兄,面对自己。
现在他才想起来为什么太子丹质于秦国还有许多人知晓他的大名,那是因为太子丹有足够的勇气和胆识立世,所以才会得美丽的薏珠倾心相对,而自己,即使是一个身份堪比太子丹贵重的王爷,秦王嬴政最在意的弟弟,也得不到薏珠的欢心,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废物。活着也没有意义
想到死,他忽然之间大彻大悟了,是啊,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死是最好的解脱。
定了死念之后,他的目光变得果毅勇敢起来,一丝满意的笑在嘴角浮起,连钢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将士也心虚起来。
他有往前走了几步,将身子探出城墙的垛口,迫的那名将士不得不将身子探出去,他强忍住泪水,从怀中掏出一个书简对着喊话的蒙骜扔了过去,蒙骜抬手,片刻之间书简就利索的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蒙将军,待大军回归咸阳之时,请代我向王兄问好,就说成桥辜负了他的恩情,听信奸人的鼓动,害了王兄和大秦,我对不起王兄,王兄对我的照顾和体恤我只有来生再报了”
说罢,成桥猛地将脖子一偏,钢刀的利刃割破成桥的脖颈,只见鲜血迸溅,成桥的尸体猛然伏在了垛口之上。
子傒一见成桥死于钢刀下,不由得狠狠的跺脚,冲着那名未能看好成桥的将士叫道
“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一个软蛋也看不住”
正在这时,子傒身后一片哗然,子傒正着急间,一名小校急冲冲的跑到他的面前道
“启禀王爷,不好了,成桥部中杨瑞和率兵反叛”“完了完了,赶紧去给我顶住,谁杀了杨瑞和,本王赏五百金”子傒歇斯里地的大喊
杨瑞和本是樊於期营中的一员将官,为人也是骁勇善战,颇有计谋,只因为军功甚少,所以才位列低等官将。
本来想趁着这次伐赵的机会建功杀敌,从而获得封赏,却不曾想到军至屯留,成桥却要拥兵叛变。
因自己势单力薄,为了妥善,他只能暗中联络同盟者,借机冲出去。
刚才,当他得知樊於期与子傒翻脸被逼走,子傒又挟持了成桥,便觉得归顺并建功之机已到,所以立刻清乱!
城外的王翦等人看见成桥已死,再无顾及,战斗很快打响,却又很快结束,
成桥已死,樊於期已被逼走,此刻兵临城下,愿意跟随子傒的军士少之又少,就连本部的杨瑞和也反扑,双下夹击之下,子傒没有撑得了多久,他的白日梦就和他的性命一样,丢弃在了屯留的散落尸首里!
这次由樊於期发起,力推成桥做主角的兴兵反戈,打算将假君王嬴政打下台的哗变就如同闹剧一般收场了,主角成桥万念俱灰,自刎而死,始作俑者樊於期落荒而逃,子傒以及其部下全部死在战役之中。
消息传到咸阳,嬴政的喜悦抵不过他的愤怒和哀痛,他本想保住成桥的性命,可是成桥还是死了,那个一小就依赖着自己,胆小懦弱时常让自己觉得还有真情在的小王弟,就这么没有了。
章台宫
“大王,这是长安君临去时留下的遗书,长安君交代,要把这书简亲手教给大王”
嬴政迅速的打开阅读完毕,终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成桥不该死,该死的是欺骗他,鼓动他叛乱的人!成桥说军至屯留时,樊於期才将他们的阴谋和盘托出,他们一边放出消息污蔑寡人的身世动摇大秦的根基,一方面就威胁成桥,不出兵将会死的更难堪。成桥一向柔弱,被他们这样威胁,不乱了分寸才怪”
当然,嬴政没有说出成桥在信中说的,自己会领兵,其实本意是想建功后让自己把樊薏珠赐给他做妻子。
傻成桥,区区一个女人,你的王兄怎么会在乎呢?而那个樊於期,真是看准了你的多情懦弱,才把你掐的死死的啊!
嬴政闭眸睁眸间,掩饰住了心中的哀伤,再度睁开眼,是一副冰冷的神情
“晓谕东方六国,叛将樊於期设计污蔑秦王,意图叛乱篡位,逼死长安君成桥,连累将士无辜丧命,凡事有收留大秦叛将樊於期的国家便是公然与我大秦为敌,他日,寡人的铁戟必定将其踏平”
“诺······”
“不惜一切手段,将赵成那贼子捉拿回来,寡人要将他碎尸万段”
“诺…。”
下令多日,嬴政心头的恨意才逐渐消退。
再说樊於期单人匹马的仓皇逃跑,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花费了那么久力气筹备的除逆扶正的运动片刻间就被瓦解,本想借助这次的战事让自己成为秦国史上彪炳的名将,可现在身后的追兵却提醒着自己是一个被嬴政通缉的罪犯。
奉命追捕樊於期的偏将为了立功,那是紧追不舍,马背上的樊於期正思量对策之间,见另一条岔路上仿若银光闪现,樊於期鬼使神差般的奔向那银光而去,快邻近时才发现,那是骑着一匹雪白的宝马,矗立在阳光下的一个老者,樊於期无暇顾及脑中的奇怪,本能的感觉这个老人能救自己。
“先生快往北方燕国去”老者看都没有看樊於期,眼睛定定的看着已经临近自己的秦军追兵,而更让人诧异的是,这老人说的竟然是腹语,腹语也罢了,偏偏浑厚有力,仿若寺院的钟鸣,响彻幽怨,震人心脾、
“樊於期多谢神人救命之恩,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