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双眸瞪大,纳闷道:“你如何得知?”
宴哥也不知道的事,料想余先生也不该知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宴弃也发现不对,红肿着眼睛,吼间还哽着:“余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若非是余先生帮助,他混进知县府衙时差点将性命交代在那里。也亏得父亲信任余先生,给了她一块出行用的牌子,否则真不敢想。
不仅不能报仇,还要被林氏那贱妇设计到惨死。
真是毒妇恶婆娘!
若非是林氏,他如何会残缺不堪,成了令人最不齿的阉人。
这幅身躯,如何还能参加科举。
向他宴弃一堂堂正正的读书人,怎么就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
余先生黄胖脸上阴晴不定,眯缝着的眼中滚出来两滴泪水,那泪水热烫烫的砸在宴弃肩头、阿立手背。
她仿佛怕阿立手上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连忙用袖子擦去泪水。
“小主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她忽然爆出的哭泣,令阿立和宴弃骤然目瞪口呆。
两人极快速地互相对视一眼,莫名其妙的望向余先生。
“余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主子奴婢的?我不过是楼里的人,怎么会同您口中的主子有什么关系?”阿立唾弃道,出尘般的俊颜上都是哂色。
宴弃却是陡然一惊,语速极快地说道:“余先生,您先坐。有什么事儿细细道来,不妨事的。阿立就在身边,他不会走的。”
余先生紧握阿立的手,始终不曾分开,她听到宴弃的话并未坐下。
反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阿立磕了三个响头。
“小主子,您手心和手背上的米粒黑痣,奴婢是不会认错的,因为您是奴婢接生的!”
阿立这才收了漫不经心和尴尬神色,他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做什么神情。
而余先生接着解释道:“您身份贵重,流着最珍贵血,是最金尊玉贵的人物。奴婢…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什么?”宴弃惊呼,不知想到什么,酸涩地嫉妒道,“不可能吧?”
有什么是比余先生话中之意更惊心的事了?按照余先生的话,阿立岂不是天潢贵胄,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
若阿立真的是一位皇子,他又如何流落到民间,成了一个排不上号的里正庶子?
“是呀,怎么可能?”阿立苦笑道。
他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既企盼余先生说的是真的,又怕她说的另有其人。
若他自己当真如余先生所言是皇子皇孙的话,那他现在又是什么?这一夜的信息太多,内容太沉重。
方才他还是雌伏于男人身下最为下贱的伶人,这会儿便有人告诉他自己是身份贵重的皇室血脉。
可笑啊,当真是可笑。
可是,他隐隐间是兴奋,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肯定。余先生说的是对的,她认得他手上的胎记,错不了。
若他真的是皇子皇孙,他一定要帮娘报仇,嫡母和她生的儿子们,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阿立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杀意和猩红,还有并不遮掩的野心和憧憬未来的快意。
看到此处,明珠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用肘关节戳了下坐在旁边装大爷的赵其询,柔声道:“阿立是皇子了,你说,若他恢复身份,第一个拿谁开刀呢?”
赵其询外衣扔在地上,闭着眼睛仰靠在迎枕上装死人。
毫无意外,他现在心情极度欠佳。
尤其是对上谢明珠,他心绪复杂。这种陌生而又抑制不住的情绪折磨的他想杀人。
“这座楼,本身也没想它有多大用处。”
他不耐烦地挥开谢明珠,她越是靠近,他便越是想同她亲近。
这一定是不会是他的想法,定然是“他”在作怪!
一定是。
明珠娇笑一声,目露讽刺:“当真是财大气粗呀,这么一座日进斗金的楼说不要就不要了。果然应了那么一句话。”
“什么话?”虽然厌烦,可是赵其询不由自主地想同她说话。
“有钱就是任性,”明珠灿笑着逼近赵其询,眸中却是冷淡和疏离,她危险道:“那位躺在床上的客人想必不简单吧?”
赵其询闻言,忽然睁开眼。
对上如此聪慧的女儿家,他不由得郑重起来。
古怪地打量一眼谢明珠,他发现她比小时候更好看了,现在养的瓷肌泛着玉泽,樱唇红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吃了蜜,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让他热血沸腾。
他不由自主地离她近了一些,又立马反应过来,非常迅速地向后刻意退了一尺远,又将脸撇过去不看她。
而后发现自己的举动,掩饰性地尴尬一咳,仿佛是自己身体不适要远离明珠似的。
他故意冷声,没曾想声音里却是并不稳定地情绪起伏,如同他现在无法克制的陡然跳的迅速的心:“爷到底是小看你了。谢明珠,你这般心思,真是该在宫里当娘娘的命。”
说完,他发现空气一滞,冷寒又血腥,他心头一紧。
扭头去搜寻明珠时,发现她的脸上是诡异又奇特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还压抑着极重的冰冷,阴嗖嗖的令人不自觉地想要逃离这般危险的她。
“是么?”明珠开口,唇角一勾,阴森森地带着莫名的鬼气,“你也不差。其实宫里也不是没有男妃的惯例,你说呢?赵其询!”
最后三个字,阴狠的令人只坠冰库,瞬间透心般的冰冷刺骨。
“发什么神经?”赵其询轻轻蹙眉,对于方才谢明珠揍他的举动也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道:“爷的人,就是宫里也休想要得,不要连名带姓的叫爷,乖,爷不介意你提前喊夫君。”
闻言,明珠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