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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恋(6)

宛义国夫妇这才放下了心,放在李晓露身上的心是收了回来,可是又开始替他们自己的儿子开始揪心了。原来他们是知道李忠义要调动的事,可是却没有想到调动的事会来得这么快,现在突然知道李忠义年后就要带着李晓露北上了,两人心里还真是很不舒服,尤其是想到了他们的儿子宛山鹰。

李晓露和宛山鹰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得知这一消息,两人听完李忠义的话,一下子都愣在了那里。

“老爸,这件事怎么您不早点告诉我啊?”李晓露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有些不高兴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李忠义还不知道李晓露和宛山鹰之间的事,他一时不明白李晓露为什么会这么抵触去北京,就反问道:“晓露你难道不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吗?再一个你不是一直都向往北京那个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大都市吗?”

李晓露撅着嘴还是不吭声,李忠义看她不说话就继续说道:“你这孩子!这才和爸爸分开了几天,就不想和爸爸在一起生活了,晓露,你可以告诉爸爸你是怎么想的吗?”

李晓露一见李忠义真的有些伤心了,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连忙说道:“老爸,你多心了!不是那么回事,只是这个城市是我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的同学朋友都在这个城市里,你猛然说出咱们要走的事,我心里一时接受不了!”

“哦,是这样就好!爸爸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爸爸了呢?”

“那怎么会呢?就是不要谁也不可能不要老爸您啊!”

李忠义听了李晓露的这句话,他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李忠义是笑了,宛山鹰在一边却是眉头紧锁,眼睛直看李晓露,那意思是:晓露,难道你就不要我了吗?李晓露对宛山鹰微微一笑,然后就用手勾住了和她坐在一起的李忠义的胳膊,有些撒娇地笑着说:“老爸要不和您商量件事吧,咱们这样,要不您先过去,我就等到高考完后再过去找您,您说可以吗?再一个我怕猛地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会一下适应不过来,会影响学习的!”

“爸爸这是调动工作,不是去一个月两个月的,把你留在这里交给谁啊?咱们也不好老麻烦你宛叔和阿姨吧?你说对不?”李晓露一时被李忠义的这几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嘴巴便又撅了起来,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宛山鹰在一边坐得早就憋得都快内出血了,他一直在忍着,不好意思开口说把李晓露留下来的话,这会儿见李晓露的要求被李忠义几句话就给堵了回来,他在一边终于忍不住说:“李伯伯,您就把晓露留在我们家吧!我爸爸妈妈是很乐意照顾晓露的,我说得对吧,爸妈?”宛山鹰对李忠义说完立刻就转头,对宛义国和刘佳慧用眼神请求他们的声援。

宛义国看见自己儿子哀求援助的眼神,立刻就替他向李忠义求情说道:

“老李,要不你就把晓露留在我们家吧?难道你还不放心我们夫妻俩来照顾晓露吗?”

刘佳慧也在一边连忙附和着宛义国的话说道:“对呀!就把晓露留下来吧!让这两个孩子一起参加高考!”

李忠义看着眼前四双哀求的眼神,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觉得自己这才和自己的女儿分开几天,自己的女儿就好像是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

“唉!现在就是我想把晓露留给你们也不可以了,因为我已经把晓露的户口迁入北京市了,在北京把学校也给她联系好了。晓露,现在就是留在这里,也不可能参加这里的高考了!”

四人听了李忠义的话顿时都像是一个个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地不再说什么了。

十五过了没有多久,李忠义就开始在家里收拾衣物被褥准备打包北上。

李晓露在一边沉着个脸帮着李忠义一起整理着衣服,他们家里大件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已经就地全部都卖了,他们要带走的只有一些书籍和衣服被褥,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李忠义这些天都看着李晓露有些闷闷不乐,他心里很是纳闷,他不明白缘何自己的女儿才和他分开一个多月,就心向外了,竟然会这么不情愿地跟着他走?

李晓露把自己的衣服往行李袋里装着装着,突然把她手里的衣服往袋子上一扔说道:“老爸,这次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有?真的我这次一定非要跟着您一起北上不可吗?”

“晓露,北京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城市吗?我原来还想给你一个突然的惊喜,让你高兴一下呢!真的没有想到,让你跟着爸爸一起去北京,会让你这么不高兴?爸爸不知道你为了什么突然就这样想留在A市,但是对于你想留在A市继续读书这件事,爸爸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了。因为你面对的将是高考,而不是什么别的。晓露,你可不可以告诉爸爸,你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离开A市?

自你母亲去世后,我们父女俩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爸爸虽然工作忙,但是爸爸也是离不开晓露你的!”

李晓露听着自己父亲有些伤感的话,鼻子就有些发酸,突然就为自己这些天对她父亲的态度有些后悔,外人再好,那终究还是外人,自己说什么也不应该为了外人伤了自己的父亲的心。

“老爸,没有什么,真的只是因为突然要离开我生活了十几年的这片土地,心中有些不舍!”

“晓露,要是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你吓了老爸一跳,我还以为我的宝贝女儿动了凡心,喜欢上了什么人了呢,所以才不要你的老爸我了呢!”

“老爸,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的不跟你走了!”

父女俩说完话,又接着整理起东西,当两人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整理好时,两人均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家里的家具已经都卖空了,父女俩只好背靠背地坐在了地板上。

“老爸,你这个市长是怎么当得啊?就这些活你找几个人来给你做就好了,看把我们两人都给累成了什么样子?”

“你这个孩子,爸爸的品性你还不知道吗?我是从来不会假公济私的,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自己来干,何必落人把柄让人说三道四呢?”

“唉,老爸别再说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可是今天晚上咱们怎么办?”

李晓露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发愁地说道。

“晚上咱们就上你宛叔家过一夜,明天一早,咱们从他们家里出发就行了!”

“那这些行李呢?”

“傻女儿,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你就只等着明日高高兴兴地跟着爸爸上火车就好了!”

“嗯,不过老爸搬一次家可真是太不易了,咱们下次再别搬家了!”

“那可由不得你老爸说了算,谁让你老爸是公家人呢,到哪里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老爸,我倒是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了,张悠然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病了这么久,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还有阿姨也是!”李晓露突然想起了张悠然就有些生气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悠然那小子我倒是没有见过,也不知到他是个什么品性的人。但是你阿姨平时她是很疼你的,我想她要是知道,应该不会不来看你的。还有晓露你也不要太斤斤计较这些小事了,人家不来看你,自有不来看你的理由!”

“老爸,那你说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不用去和人家道个别吗?”

“就不要去了吧!和你阿姨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在我们走后,把她的工资给她结清。咱们就不要再去麻烦人家了!”

父女俩正在絮絮叨叨地聊着,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两人都不想动就互相捣了一下对方,最后还是李晓露从地板上爬起来去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刘佳慧温和的说话声:“是晓露吗?”

“阿姨,你怎么就知道接电话的人一定就是我?”李晓露在电话这边笑着问。

“呵呵,阿姨就是知道,但是我就不告诉你!晓露,你和你爸爸把行李都打包好了吗?要不要我们一家过去帮你们?山鹰早就嚷着要过去帮你们了,要不我现在就让他过去?我和你宛叔还有点事,要是过去的话也要晚一些!”

“阿姨,谢谢您!不用了,我和我老爸把一切都搞定了!”

“累坏了吧?你说你爸爸也是的,那个位置上坐着,就是现在要调动工作,只要他喊一声,有的是人愿意出来拍他马屁的!”

“阿姨,我老爸说了,我们要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号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那你和你爸爸什么时候过来?我和你宛叔这会儿都不在家,不过山鹰在家等着你们呢!”

“阿姨,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过去,您和宛叔有事就去忙你们的吧!”

挂断电话后李晓露回到李忠义身边,伸出双手拽着李忠义的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爸,你看咱们家,现在是坐没有地方坐,站没有站的地方,咱们还是走吧!上宛家去坐着喝茶休息。”

“晓露,告诉老爸,你是不是看上宛家那小子了?”李忠义有些恍然大悟地问道。

李晓露连忙狡辩地说道:“老爸,哪有的事?我们两个人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

“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宛家那小子好是好,但是在高考前爸爸禁止你去想那小子!”李忠义突然明白了李晓露不愿意跟着他走的原因,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老爸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走,咱们赶快走吧!”李晓露拽着李忠义的胳膊出了家门下了楼。下了楼后,李晓露没有看见李忠义的公车,就好奇地问:“老爸,您的车呢?他们不会这么差劲吧?您人还没有离开A市,就把您的坐骑给收了?”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是你爸爸不愿意再用了!我倒是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怎么你不想和爸爸一起坐坐公交感受一下吗?”

“愿意!愿意!我记得,那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您抱着我坐过公交呢!走,咱们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享受城市公交服务去!”李晓露要离开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再加上她嘴里刚刚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声妈妈,她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了,说完她就拉着李忠义的胳膊快步朝大院大门口走去。

父女俩刚走到大门外,李晓露眼睛尖,她远远地一下子就看见张悠然正骑着自行车,往他们家大院门口这边驶来。

“老爸,你看咱们这还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现在不想打个招呼都不可以了!”

李忠义听了李晓露的话,他连忙看了一下左右,他没有看到王亚菊的身影就说道:“晓露,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就没有看见你阿姨?”

“老爸,我说的不是阿姨,是阿姨的儿子张悠然!您不是一直都没见过那小子吗?今天就可以让您见识见识他了!”

李忠义一听便笑了,笑罢后说道:“那小子一定是来找你的,我就不见了吧!有我在这里那小子会紧张的,老爸就先去宛家了!”

“嗯,您说得也对!您瞧您这副严肃的表情,也就是您的女儿不感到害怕。老爸,只是可惜不能和您一起坐公交车了,心里有些遗憾!”

李忠义一听李晓露这样说,心里就有些难受了,觉得自己平时陪孩子的时间真是太少了。

“晓露,咱们到了北京后,只要有时间,爸爸还是会陪你坐坐城市公交车的!”

“好!那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了!那您就赶快先走吧!”说完李晓露就推着李忠义往前走了几步。

李忠义走出没有多远,张悠然就骑着车冲到了李晓露的面前。

张悠然是在下午去买菜的路上,才从一个同学那里,得知李晓露和她父亲要离开A市的消息。他一听那个同学说李晓露他们第二天就要走了,就顾不上再和那个同学说什么,掉头就骑着车子往李晓露家住的大院驶去。

快到李晓露家住的大院门口时,张悠然远远地看见李晓露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大院门口正走了出来。张悠然不用想就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就是李晓露的父亲了,他心里就开始有些打怵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继续往前骑,于是他就放慢了骑车速度,正在这时张悠然看见李晓露父女在大门外停了下来,好像是看见了他,于是他也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蹬了。

张悠然一边蹬着车子一边看着前方大门口站着的李晓露父女,等他心里七上八下地骑着车子快要到他们跟前时,他看见李晓露父亲竟然先行一步离开了,他紧张的心情立刻就放松了下来。

张悠然咔地一下在李晓露面前捏住车把停了下来,他一抬腿从车上下到地下,扶着车子站在了李晓露的面前。

张悠然脚落地后他突然低下头不敢看向李晓露,因为刚刚在他看见李晓露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眼里突然就溢满了泪水,他不想让李晓露看见这样脆弱的他。

张悠然手把着车把眼睛看着脚底下说道:“晓露,你要和你爸爸离开A市,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那我病了,住了那么久的医院,你不是也一趟都没有来看过我吗?

还有我突然想到阿姨她没有来看我,是不是你压根就没有告诉她?”李晓露听了张悠然的话,想到她住院张悠然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就愤愤不平地说道。

“哎,晓露,我有去看你的!天天都有去的!只是没走进病房,也没有让你看到我罢了!至于我妈妈她没有去看你,是因为她最近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没有和她说你住院的事。但她还是一直在问你,我骗她说,你和你爸爸出去旅行了。”

李晓露一听王亚菊病了,立刻就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关切地问道:“张悠然,阿姨怎么了?她的身体没事吧?走,咱们这就上你们家去看阿姨,我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和你使小性子了。”

张悠然一听李晓露要去看他的母亲,立刻便欣喜地抬起了头说道:“晓露,你真的要去我家去看我妈妈?”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走,咱们这就去你家,去看阿姨,顺便再和她道个别!”

张悠然一听立刻就拍了拍他的自行车座说道:“来,上来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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