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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悄悄丢失的时间

你总以为时间还很多,

所以很多事都要拖到最后再去做。

新买的衣裳挂在衣橱里,

漂亮的丝巾从来没戴过,

精致的手链一直装在首饰盒里。

只是有一天你发现,

新衣裳便成旧衣,

丝巾抽出了丝,

再也找不到的手链,

那些悄悄丢失的时间啊!

1

前阵子看到一篇文章,里面讲了一位老先生整理老太太的遗物时,发现一条丝质的围巾,他知道那是他们曾在纽约买的,连吊牌都还没有摘掉。他的太太舍不得戴,一定要留在某个特殊的日子才戴,却没想到直到死去也没有戴上。

我们总是说时间太多,慢慢来一切都来得及,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数着日子去过日子。我们以为这是在珍惜生活,却不明白变相的珍惜更是对生活的一种浪费。

因为时间一旦过去,你想要的和你得到的,都再也不是当初你想的那个模样了。

萧萧最近心情很不好,总是跟我发微信要我陪她聊天解闷。可她这是心病,无论我陪着她聊多久,只要她的心结不解开她依旧无法好起来。

萧萧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知道自己的心结在哪里,但就是不愿意去面对它。她总是跟我说:时间还很长,总有一天我会面对那道伤疤的。

可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她就跟男朋友分了手。后来她跟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联系,我知道她又自己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偷偷地掉眼泪了。曾经她与男友的感情只需要坐在一起喝喝茶就能说得明白的事,却一直拖到最后到了分手的地步,说起来都感到好惋惜。

有时候我们太过于信赖时间,将所有的问题都丢给它,相信它能将伤疤全部抹掉,却不知道时间有时候是把双刃剑,它能让你有多健忘,就能让你有多难过。

在萧萧与男友彻底分开的第三个月,她给我写了长长的一封邮件,从她们相识到最后的分手,她说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所以才互相拖着彼此,谁也不认错。她只是想让他低个头而已,没想到最后没等来他的低头,反而变成了分手。她说她后悔了,早知道结果会这样,低一次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跟她回了一封邮件: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买到,后悔药却买不到。你最不该做的,是在他还有心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偏偏离他那么远。

邮件发出去没多久,她电话就打过来了,哭得好伤心。我知道她真的很难过,可是再难过,这段令她恋恋不舍的感情也只能成为过去了。

我们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喜欢就当作可以随便挥霍的资本,却不知道这资本也是有时效性的,在他愿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在他离开以后,你无论再怎么珍惜也成了惘然。

到了那时,你会埋怨这时光走得太快,还有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做。你会回忆你们曾有过的美好,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掉下来,却忘记当初是谁曾说反正我有的就是大把的时间这样的话。

有些后悔可以有,有些遗憾只能埋在心底。因为你的不珍惜,你失去了你曾最珍贵的感情。可岁月永远不会重新来过,它会马不停蹄地往前跑,直到你遇到另一个让你心动的人。你会将他放在你的心尖上来喜欢,倘若有一天你们也发生了矛盾,你还要像曾经那般要他低头认错么,但愿你不会。

2

2008年的时候我还在新疆念书,那时候年纪还很小,总觉得每一天过得都那样漫长。教数学课的老师拿着粉笔在讲台上讲着函数题,身后的同学偷偷在课堂上跟我传着小纸条,将数学老师画成了一只乌龟,玩得好的几个学生都在桌子底下笑成了一片。

那时候最不喜欢上的就是数学课,每天数着日子倒计时,想着高考之后就解脱了之类的话,心里的那只鸟早已经飞到了外面的世界里去了。

后来真的离开了新疆,又开始怀念那一段在高中的日子,为什么当初会觉得过得那样慢呢。有一次翻到了那些时光里的日记,回忆起那时最渴望的梦想竟然是快快的长大,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一张张大人的面孔,心里又羡慕又嫉妒。若是能够长大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里转一转。

现在翻着那些日记,自己都开始笑那时的傻气。总以为长大了以后什么都好,哪里能懂得当真的有一天你踏入大人的世界后,很多东西你都不能再拥有了,你不能像从前那般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也不能想哭的时候大声哭,想笑的时候大声笑。记得有一次看微博,朋友圈里发了一个成年人戴着面具去上班的漫画,心里当时有很多的感慨,大人有大人的烦恼,孩子有孩子的烦恼,只是当初我们都不懂得啊。

有阵子有一个姑娘总喜欢在我的微博里给我私信,说她有多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在家里要被父母管,在学校里又要被老师监督,她就像当初我年轻时候的那般模样,叛逆一切有约束的东西。

她兴致勃勃地跟我说她逃课去听五月天的演唱会,熬通宵去追美剧,结果第二天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上午……

年轻就是好啊,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便去过,从来不用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从来不用考虑做一件事的后果,因为知道就算是做错了,一定会有人帮我们去承担。

可这不该是你所拥有的青春啊,想一想,在年少的岁月里,难道不该真正做点有意义的事吗?五月天的演唱会没有去看,我们可以在电脑里看现场直播,美剧今天没有看,明天依旧可以在别的网站里看到更新的内容,为什么一定要花费宝贵的时间去做一件并不着急的事呢?

在那个姑娘第三次跟我说她正在做的逃课旅程时,我终于给她回了私信:亲爱的,或许现在你认为你这么做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可是相信我,当你慢慢再长大一些时,你会为当初做这样的事感到惋惜。

在我们长长的一生里,虽然最有资本挥霍时间的就是青春的那段时光。可是我们不该把它当作浪费光阴的借口,反而更应该去珍惜它,因为时光一旦过去,我们就再也追不回来了。你不能仗着自己的年轻,就忽略时光行走的脚步。它会越走越快,快到让你再也追赶不上。

那姑娘最后没有再跟我联系,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继续挥霍青春,还是将心思都放在了课本上,然后认认真真地准备考大学。

也许她现在还不明白我说那番话的意义,可总有一天会懂得,你也一样!

3

有一阵子疯狂地迷恋各种各样的手链,从银饰到玛瑙无一不爱,总是趁着写稿不忙的时候出去买,于是买了很多回来积在家里。老妈有次好奇地问我:玲子你买这么多首饰,怎么从来不见你戴啊?

我嘿嘿一笑:买得太多啦,不知道要戴哪一个好。

我老妈对我这番话简直无语了,扬言要是我再不戴这些首饰,就将它们都扔出去。可说归说,老妈却依旧替我保管好那些首饰。在迷恋首饰过去不久后,我一个人来了武汉。有一次在单位看见同事手上戴着一条粉色的水晶手链,忽然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条款式差不多的手链。当下我给老妈打电话,让她快递到武汉。那时候心里美得不得了,都能想到手链戴在手上后可以美美地逛个街,再拍张照片发微博炫耀。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老妈在电话那头说那手链找不到了,要好好地找一找,等找到后再给我回信。我一等就是半个月,直到老妈说再也找不到为止。

我跟老妈说:不是你帮我保管手链吗,怎么会丢了呀?

老妈理直气壮地说:平时都没见你戴,你那么多手链,我能一个个地看吗,不是还有别的吗?

别的再漂亮,可不是我想要的啊。我没把这话跟老妈说,挂了电话后默默地在网上把我那个款式的手链找了又找,却没有发现有相似的。

好友知道这件事后,笑了我很久,她说:人啊都是这样子的,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是啊,我们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当初的宝贵。如果我早知道那条手链会丢掉,我不会随便把它放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的角落。或者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突然地又喜欢上了它,就将它带到武汉来……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这样一种说法,丢掉了就是丢掉了,你无论怎么做它都不能再回来了。那段日子里我一直想着那条粉水晶手链,老妈以为我在为丢失的手链感到不开心,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最舍不得的是那些溜走的时间。

倘若在手链刚买回来的那段时间里,我将它戴在手腕上,即便后来丢掉了我也不会觉得太可惜。只是当初没有想到会这样,以为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以为只要我想,它就还在。

我们都是这样,太过相信自己的感觉。以为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却不懂得时间永远都不属于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它在你身边的时候,认真地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有一次老妈问我:要不要把其他的手链都寄给你,免得哪天你发神经又喜欢上了别的手链。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失去了一次已经让我惋惜不已,我不能再尝到第二次这种滋味了,那么你呢?

4

周末的时候老爸忽然给我打电话,说老妈最近很不开心,都很少见到她笑了。我问他怎么啦,老爸说去年你给她买的那件衣服,整理衣柜的时候忽然发现破了个洞,我一下子就明白老妈为什么不开心了。

去年五月中旬在武汉发了第一笔稿费的时候,我出门逛街看中了一件衣裳,觉得老妈穿着十分好看,毫不犹豫地买了之后快递寄给了她。却从来没有见她穿过,我知道她舍不得啊。这是闺女第一次给她买的衣服,她要好好地留着。她舍不得穿的衣服如今却破了洞,我都能想到老妈拿着衣服叹气的样子了。

有时候我们就跟我老妈一样,总是要将最好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怕不小心就弄坏了。却不知道有时候我们越是珍惜一件东西,到了最后越容易感到后悔。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明天就没有明天了呢?

我们说不好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却能够掌握现在我们能做什么事,我跟老妈说,你现在再继续不开心下去,失去的可就不止一件衣服了。老妈在电话那头很快反应过来,她笑着说就是就是,瞧瞧我怎么越活越倒过去了。

有时候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一直在失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你会一直念想着你所失去的东西,于是你现在的时间也不知不觉地丢掉了。老妈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我们为了一件新衣的破损而感到惋惜,可丢掉的时间难道就不值得惋惜吗?

为了弥补老妈新衣损坏的缺陷,我在武汉又给她买了一件衣服,在这边笑她:老妈你不会又要把衣服锁进柜子里吧。

老妈笑着说:闺女,你等着看吧。

后来老爸经常给我发微信,拍老妈穿着我买的衣服在各种地方。老妈开心得没有时间去想那件坏掉的衣服,我在这头乐得直笑。

老妈明白,失去一件衣服已经让她难过了很久,倘若继续难过下去,失去的又会是大把的时间,与其这样不如尽早地从那些不好的情绪里走出来,毕竟人要往前走的。

回过头看看来时的路,曾经的你以为时间还有很多,所以很多事都要拖到最后再去做。新买的衣裳挂在衣橱里,漂亮的丝巾从来没戴过,精致的手链一直装在首饰盒里,当有一天你发现新衣变成了旧衣,丝巾抽出了丝,那条你喜欢的手链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了……那么多美好的光阴,原本你都可以去拥有,只因为当初不珍惜,所以失去了最初的快乐。

那些悄悄溜走的时间啊,我们就算用尽全身力气去奔跑都再也追不回来。可是我们却依旧要往前走,只是在以后的路上,我们应该明白学会珍惜时间。

去对自己心爱的人说一句对不起吧,管他谁对谁错呢。

去将那条围巾戴在脖子上吧,既然是真的喜欢它,又何必要放到以后。

去将手链戴在手腕吧,没准哪一天你不小心就会弄丢了它。

去把珍藏的衣服穿在身上吧,不要等到某天发现它破了再去后悔。

……

也许你还没有适应这样享受的生活,没有关系,未来还有很长,总有一天你能做到的。这条路我陪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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