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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500000069

第69章 七罪(1)

蒂斯正门,石拱之下。

天空一片灰茫茫,阴霾满布。冷冽的狂风冲刷着大地,卷起残枝破叶。两旁的建筑大都破败不堪,钢筋水泥全都裸露出来。破旧车辆被随意停放,街道上也散落着各种被遗弃的杂物。

索德再一次踏上了这条大道。

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伙伴。而蒂斯也全然没有十年前的辉煌,仅剩下残垣断壁,如同战火摧残后的废墟。

仿佛这里就是特雷墨托体内封存的那座城市。

索德抬头仰望,拱门之上的三个动物雕像已经不知所踪。他又观察四周,发现建筑大都已经支离破散,只有那座巨大的长剑雕像还屹立不倒。

他默默盯着那座雕像,心有所思,不觉出神。脑海里如同十年前那般浮现出那些古怪的文字:

通过我,进入命运之城,

通过我,进入百年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不可扭转之悲剧。

他只是冷笑。

这段话只是对命运的傀儡生效,对这个超脱命运的人来说,已经毫无用处。

索德右手向前一甩,身前的空气便随之震动,向前波去。那座坚硬无比的长剑雕像竟如脆弱的玻璃,被狂风拦腰截成两半,然后碎了一地。

完毕,索德便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走进了蒂斯的深处,开始寻找命中注定的那七个人。

这里是蒂斯最大的夜总会。

当索德一进来的时候,便被里面的糜烂气氛所震住了。

那些人,大都衣着暴露,在里面晃来晃去,作着各种轻浮举动。那些人,吐着烟雾,伴着迷魂酒,说着粗俗下流之语,肆意浪笑着。

这一切,在普通人看来都是那么恬不知耻,而那些人却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肆意妄为。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伦理道德,他们早已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索德只觉得,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种下贱的低等生物。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地狱里的熊熊烈焰。

索德准确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庞。

那个人口上虽是正经,但举手之间尽是轻浮,比起十年前,他变得更加年轻英俊、乃至迷惑众生,引得狂蜂浪蝶蜂拥而至。

他看到了索德,也不由得吃惊,急忙甩开了一旁的美女,站了起来。

“索德先生?”他一脸意外,口气中还带着兴奋:“你的大驾光临让本店蓬荜生辉啊。”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索德眼眸流动着,他压抑着心里的厌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这样不好吗?”他放肆大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佳人守空闺啊。”

索德半响没有说话,当然他是不会被这种所打动。他只是不敢相信,当初那个温文儒雅的人,居然会变成这样。

他看到索德沉默不语,便自作主张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好意思。”

索德脸色阴沉,森森回答:“路瑟,我要你的命。”

还没等路瑟反应过来,索德便闪身逼近,右手一勾拳便砸在他的肚子上。路瑟一凡夫俗子,哪里承受得住索德一击,当时便被击飞。索德的力度角度都计算精确,这一拳使得路瑟整个身子在空中直飞上去,势头无比凶猛,捎带着把夜总会的顶部墙壁都撞破了,整个人掉到了建筑的顶部。

索德随之起跳,轻飘飘地落到了路瑟的身前。路瑟口吐鲜血,捂着肚子,正瘫坐在上面,眼神惊骇地盯着索德:“为什么?”

“因为你犯了罪。”

“什么?”路瑟难以接受,他只能无助地摇头,“别杀我?”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拖住阿默宁,如果不是你在婚礼上杀死了瑟施,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路瑟愤怒地指责,虽然看上去是那么的惊慌。

索德一怔,他绝对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样。但他也只能苦笑:“既然如此,就让我结束它吧。”

天际边划过几道惊雷,扰了沉睡,惊了世人。

一道闪电,劈到了路瑟的身上,如同催化剂般,催生着路瑟的身躯开始扭曲起来。他痛苦的咆哮着,脸上居然挂着泪水:“你知道吗?我已经失去了我爱的人,你又让我失去了爱我的人。”

“我失去了爱。”路瑟缓缓地站立了起来,身躯发出了不协调的撕裂声,下半身居然开始膨胀起来。此时的他神情变得激昂,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路瑟话中有话,索德听出其间意味,一下子也紧了起来。他很快就意识到危险,急忙向后微倾,瞬间便有一根长刺从他面前的地上冲出,索德也只是堪堪躲过,看到这根异物也不禁一愣。

路瑟看到索德的狼狈样,不由得放声大笑。索德脚下的墙地接二连三地刺出长刺,其势凶狠,总是向索德的要害攻去。索德经过一开始的惊愕后很快便回过神来,飘逸之际便很轻松地躲开掉路瑟的全部攻势。

路瑟经过一番尝试后,发现根本伤不到索德,便放弃了进攻,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你就这点能耐吗?”索德讽刺着笑道。

“哼!”路瑟脸色一沉,纵身一跳,整个人漂浮在空中,在阴暗的月色之中,他那可怕的真面目才暴露了出来。

他的下半身,居然不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一条条恶心的触手。

索德心里震惊之余,也暗自运气防御,口头上还是说着:“果然是个怪物。”

路瑟冷笑,身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着。

他大吼,那些触手便如同长枪般向索德刺来。这些触手十分灵活,先把索德层层围住,不留给索德后退的余地,这才一鼓作气向他攻来。

索德虽惊不乱,身体素质也是十分了得,在空中舞动着,轻描淡写间便躲开了路瑟的一连串致命攻击。

路瑟看到索德居然如此了得,心里也一时慌了手脚,便急忙驱使所有的触手同时向索德刺去。

这一次,路瑟的触手已经四面八方彻底笼罩住了索德,任凭你速度再快也是无路可逃。索德眉头一皱,这次打斗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窘境。

“去死吧!”路瑟很得意,他自忖胜券在握,也不再多想,使动所有的触手全力收缩,势要将索德刺成肉酱。

这一招,实在精密,足以解决掉世界上的所有人。

除了索德。

所以他刺了个空。

他难以置信,缓缓打开触手的包围圈,只看到里面站着一团漆黑的人影。索德本人去哪里了?

他惊慌失措,四周张望,一时间却找不到索德的身影。待到他心里无比焦急不安时,才终于看到了远方的那个可怕的身影。

那个人,居然已经去到了那里!

路瑟心胆俱裂,急忙飞扑着过去。他的那堆触手甚是好用,在空中扭动着,就像是多出了条翅膀,很快就逼到了索德身边。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直接进攻,只是死死地盯着索德:“你……你要干什么?”

“你变成了怪物,但似乎还保留着一丝人性。”索德幽幽地看着路瑟那条最特别的触手,从一开始它就没有抽离出它的宿主,因此没有战斗力,一直都被路瑟隐藏在最后面,看来路瑟对这个人很是在乎。

“为什么?你还留恋着她?”

“你……你不要乱来……”路瑟六神无主,无助地哀求着。

“看来,这就是你的弱点。”

“不!”路瑟突然发疯起来,不顾一切地向索德扑了过去。

索德看着这个男子,眼角里饱含着那种特别的情绪,那是索德从未感受到的真挚感情。

这就是爱?

索德露出了惋惜的微笑,这在路瑟看来却是那么恐怖。

下一秒,索德便拔出背上的剑,毫不留情地一剑砍断那条触手。

抽刀断情。

路瑟突然泄了气,整个人萎缩了起来,那些触手也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去。索德趁此良久,便欺身而上,就势一剑刺穿路瑟的心脏。

路瑟掉了下去。

索德也跟着落了下去。

然后他看到了,已经恢复了正常人身躯的路瑟,带着微笑,倒在了阿默宁的坟前。

索德来到了蒂斯最著名的公益饭店。在这里吃饭,肉是不要钱的。很多苦难贫民都来到这里就餐。

索德打量了一番,知道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不过他们大都衣着破烂,灰头土脸,活像是乞丐。要知道蒂斯,作为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超级城市,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乞丐呢。

带着这些疑问,索德走进了饭店。

这是一家很朴素的饭店,完全没有以往蒂斯人喜欢的那种奢华富贵的装饰。那些乞丐,都聚集在一处,等待着服务员上菜。此外,还有一个乞丐,看样子是昏迷过去了,被服务员抬到了饭店里面,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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