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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500000011

第11章 约定(1)

索德去意已决,不过临走之前希望能和里沃道个别,没料到一直联系不上里沃,无奈只好在蒂斯又逗留了五天。

这一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三月份的天气居然开始变得阴暗寒冷,走出大门,街上行人车辆寥寥无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凄清悲冷的气氛。从早上起来索德就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又发现那朵一直绽放的小红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枯萎了,凋落的花瓣撒了一地,不由得想起了阿默宁,不知道她现在处境如何。

闲着也是没事,索德离开了屋子,向红后公园走去,打算探望一下阿默宁。街道上一直截不到的士,没办法只好走路过去,待到去到公园时,已经到了下午。非常反常的没有平日猛烈的阳光,来到这里后感觉天空更加阴霾。公园里冷冷清清,居然没有游客,就连公园的服务中心也不像以往那样充满活力和欢笑,一派死气沉沉的样子。

气氛极其古怪,索德心里开始有些不详的预感。他走进了中心,看到的工作人员都无精打采。环视一遍,没找到阿默宁,今天确实是阿默宁的工作日,这点他可以肯定。

索德走到前台,询问接待员:“请问阿默宁小姐在吗?”

接待听到阿默宁这三个字身子不由得一震,原本还算有点笑容的脸瞬间沉了下去,这让索德暗感惊奇。

“她过世了……”

“前天阿默宁居然没有来上班,这使得大家都感到奇怪。要知道阿默宁是公司的模范员工,从不迟到,就算是和男朋友分手也还正常上班。虽然分手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但她真的很坚强,还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给那个男人看。”

“昨天我们觉得不对劲,没理由什么都不说就连续两天不来上班的。我们担心阿默宁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一下班就去探望她……”

说着说着,接待哭了出来,“她竟然死了,就死在和她男人缠绵三年的床上。”

“凶手好残忍,一剑刺穿了她的肺部,让她在窒息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那些警察一点用都没有,他们没有认认真真地查案,到现在一点破案头绪都没。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想去抓那个凶手,或者是不敢抓。”

“明天就是阿默宁的葬期,既然他们查不出什么所以来,我们也得让阿默宁入土为安。只能希望她下辈子遇到个好男人了。”

索德看着接待眼中满是悲伤,看来阿默宁真的遭遇了不幸,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造化弄人么。

索德想了想,问道:“那,路瑟呢?”

接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脸愤慨:“他根本就没把阿默宁放在心里,到现在都没去看过阿默宁。是啊,他现在抱了大腿,明天还要结婚呢。在前女友的葬礼那天举行婚礼,只有他这种人渣才做得出来。”

第二天,天气还是这么不好,阴霾笼罩着整个树林。阿默宁就葬在这里,索德远远的站着,看着那些人在葬礼上或低声悼念或掩面哭泣,不知又有几个才是真心真意的为你伤心?

索德仰头看天,乌云密布,大风刮过,撩起落叶几片。

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索德就这样远远的站着,从上午站到了下午,从下午站到了晚上,直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他还在站着。

是在等待,那个最应该来的人么。

但那个人,真的不来了。

过了凌晨,索德摇了摇头,走了过去。他手里拿着那朵小红花,昨天回去后索德便把它粘了起来,看起来就跟好花一样。

当然,花已经死了。

索德把花放在了墓碑前,对着坟墓深深的鞠了个躬。

索德慢慢的走出森林。到了晚上,这片墓地很是阴森黑暗,颇为恐怖。

但真正恐怖的还是人心。

没走出多久,一辆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索德面前。

那个人到底还是来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路瑟慢吞吞的从车上走了下来,身上还穿着新郎服,脸上红扑扑的,一股酒味,看样子是醉了。

人醉了,心醉了吗?

索德不想理会他,便从他身边走过,但路瑟一把拉住了他。

索德转过身来,看着路瑟,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思。

路瑟转过脸,不和索德对视。

“是你干的吗?”索德冷冷的问。

这句问话似乎刺激到了路瑟,他松开手,看着索德,捧腹大笑了起来。

索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路瑟的丑态,心想这是多么扭曲的一个人。

笑完了,路瑟缓过劲来,带着几分酒意:“我不知道……”

“或许是瑟施,但没必要啊,我已经是她的人了……”

索德看了看天色,已经深夜了,没必要在逗留在这里了。

他真的很想,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

“你不进去看看她吗?”

路瑟听到这句话,犹豫了,踟蹰不前。他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敢……”

“我不敢看她,我不敢面对她……”

“我的心……好奇怪的感觉……像是伤心……像是愤怒……”

他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像是害怕。”

索德实在不愿意在和这个人呆在一起,这让他很不舒服,感觉有点怒火在燃烧。

路瑟看的出索德的急躁,他猛地跪了下来,扯住了索德的手。

“你干什么?”索德强压怒意,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离奇愤怒,现在他感觉就要爆发了。

“你杀了我吧……”

索德看着路瑟,他醉醺醺的脸上居然很是认真,真的有一种为爱殉死的感觉。

但,索德已经看穿了。

这座城市的人,都是虚伪的。

索德甩开了路瑟的手,带着几分讥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自杀?”

路瑟低下头,沉默不语。

索德轻蔑道:“你连这种勇气都没有,还叫我杀你,滚吧。”

他甩了甩手,不再理会路瑟,转身便扬长而去。

留下路瑟跪在那里,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忏悔。

走着走着,索德发现他居然走错了路,来到了那天奇路多尼买东西的那间餐馆那里。

这家餐馆,居然到现在还没打烊,里面还有不少顾客。索德看到餐馆立了一张牌子,写着:“五周年大酬宾,通宵五折激情奉送,贵宾享受叠加打折优惠”。

索德打量了一下餐馆,竟在这群顾客中发现了奇路多尼。

他坐在那里,周围堆满了食物。肚子鼓鼓的,似乎吃了很多,看上去就要胀破了。

但他仍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

像一头饥饿难堪的野猪,疯狂地啃食着。

什么都不再去想,什么都不再去做,反正做了也是白做。

就这样拼命地吃啊。

一群人,就这样拼命地吃啊。

长夜无眠。

辗转反侧,终于还是睡了。

还是那个梦。

不同的是,天气变得极其恶劣,狂风暴雨,雷鸣电闪。

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蒂斯的街道上,徘徊着。

他想找个地方避雨,却发现,全身已经湿透。

还有必要躲雨吗。

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任由雨水冲刷。

突然,前方一道刺眼的亮光。

仿佛人生找到了方向。

索德向那道光狂奔而去。

醒了。

里沃正在他家里把玩一本书,那是一本奇怪的书,一本任何出版社都不能出版,任何书店都不能出售,任何读者都不能观看的书。

他看到索德醒了,便放下了书,靠了过来。

“最近过的怎样?我知道你在找我,不过我那时候真的很忙。”

索德慢慢的爬了起来,这段时间的睡眠很不好,让他头都要裂了。

里沃看着索德,看着他的眼神从恍惚慢慢变得清晰,最终发出了利光。

终于清醒了。

索德面无表情的望向里沃:“你要我做的事,可以说了。”

里沃握紧了拳头,神情也变得极其严肃:“我要你帮我杀七个人。”

索德闻言并不意外,要知道令里沃为难的也就只有这种实在没法亲自动手的事。

里沃提出条件:“师傅的笔记一共有八部分,现在我给你第一份。”里沃把之前把玩的那本书递了过来,索德粗略地翻看了前几页,确实是师傅的笔迹,便点头表示同意了。

“你要解决的目标,我把他的资料也夹在里面。”索德闻言,又把整本书都翻一遍,果然在某一页找到了一个信封。

“以后你每完成一个目标,我就给你一份笔记。你的目标也如今天这样放在里面,这个约定很合理吧。”

索德默默点头。

里沃还要继续提醒:“这件事极其重要,你绝不能大意。此外我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能再和你见面了。未来我会指使另一个人来和你碰头。”

索德下了床,慢慢的走向角落,走向了那个大提琴箱子。自从五年前封住箱子后,索德就再也没有打开它。今天,里面的东西终于要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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